時間:夏天。
地點:學校。
天氣:陰沉多雲。
一個人,一個背包,一張涼席子,望著聳立在自己麵前高大的校門口,我的心情既興奮又忐忑。
興奮,那是因為自己作為一個插班生,即將要開啟新的一段學習生涯,這裏的一切對於我來說都是陌生的,不知道會在這裏發生什麼奇妙的事情?遇到怎麼樣的朋友?
忐忑,那是因為自己是一個插班生,一個犯了錯誤而被另外一間學校開除的人,靠著關係才進入這間學校,不知道會不會被人鄙視嘲笑?
看著身旁人來人往,大多數學生都有家長陪同,大包小包地把東西往學校裏麵搬。相對而言,自己一個背包,一張破席子,顯得實在是有些太過簡陋了。
不過總體而言,我的心情還是挺好的,哼著小調兒,穿著一雙人字拖,扛著一張破席子,大搖大擺地走進校門。
校警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他本應已到了退休年齡,估計是和我一樣靠著關係才進來的。他此時正坐在一張竹子編成的躺椅上,盯著出入的學生瞄個不停。
看在別人眼裏,這校警老頭子是盡自己的職責,巡視出入的學生,但在我看來,這老頭子的表情怎麼瞧都是那麼猥瑣。特別是一些小女生在其旁邊經過的時候,一雙小眼睛眯起,笑吟吟的,簡直比八戒還豬哥。
作為一個曾經在學校出盡風頭的優等生,我深深地明白,要想在學校內混得風生水起,與校警交好,那是必不可少的一件事。
“老叔,早呀!”我朝校警打招呼。
老頭瞧了我一眼,眼中露出一絲異色:“小子,你的東西怎麼這麼少?”
我扛著破席子嘿嘿一笑,答道:“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東西不用多,夠用就行!”
老頭深深地瞥了我一眼,幽幽地說了一句:“校園之內不準穿人字拖,今天開學算是特殊,下次別讓我給逮到了。”
我不以為意,和老頭子侃了幾句,離開的時候,我聽到他小聲嘀咕的聲音:“唉,又是一個刺頭學生,現在的年輕人真是……”
在我們南方,夏季多雨,本是豔陽高照的大好天氣,說不定下一刻就會大雨滂沱。就像是現在,前腳剛剛踏入宿舍門口,雨水便傾盆而下,陰風怒號,吹得門窗砰砰直響。一些同學把衣服晾在走廊之上,風一吹,便放了風箏!
宿舍裏麵來了不少人,大家都悶頭整理自己的床鋪,有些熟悉的已經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
這種情況令我頗有些尷尬,因為自己是插班生,對於這個宿舍的人來說,完全就是一個外星人,談不上話。
我本想從褲兜內掏煙出來分,但想了想還是算了,此一時不同彼一時,現在敵情還沒有查探清楚,說不定會撞到“內奸”的槍口上,還是收斂一點為好。
到陽台裏麵洗了個手,廁所裏麵忽然傳出一個聲音:“那個誰誰,麻煩你到我床鋪上幫忙拿包煙過來。習慣了,沒有煙它就是不肯出來,快憋死老子我了!”
我遞了一根煙給廁所裏麵的仁兄,看著外麵大風大雨,感歎道:“真是好天氣!”
“新來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廁所裏麵傳來憋氣的聲音:“這種天氣,這種風力,最適合去看妞了,那些小妞穿超短裙,大風一吹……嘿嘿,那可當真是風光無限啊!你等著,等俺放完炸彈,和你一起看妞去!”
我一愣,想不到有人與自己同樣的心思,當即臭味相投。一個在廁所,一個在陽台,兩人之間隔著一扇破爛的木門,頓時便侃了起來。
這是一條文藝走廊,牆壁上貼著詩、書、畫、藝等東西,充滿著書香氣息。
過往之人絡繹不絕,我和周富勇端在一根柱子下麵,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四雙眼睛咕嚕嚕地亂轉,巡視著過往的女同學。
周富勇正是剛剛端廁所的那位仁兄,這人長得相貌非凡,小小年紀便有著一張成熟的大叔臉,一嘴巴的短胡子。此人善談,看起來人畜無害,但心裏的小九九卻特別多,是典型的“心機婊。”
“哇,這身材,這圓臀,真是極品啊!”周富勇指著一個背對著我們的美女大聲讚道:“不得了,不得了,這美女老子泡定了,鋒哥你可別跟老子搶,不然跟你急!”
然而,當看到那美女轉過臉來的時候,我當場就笑翻了,周富勇則是幹嘔起來。
“這麼難看,真是背影殺手啊!”
原來那女的身材雖然很好,但臉上卻長滿了痔瘡,而且嘴巴還有點歪,當真是人間極品,獨一無二。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段焦急的腳步聲,接著便是啪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