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酒?”這是兩人達成協議,牧千第一次開口說話。
待李執將酒拿來,牧千在胡舟的好奇之下,小心破開當初已縫合完好的羊皮,取出夾層裏藏著的綢布,浸入酒裏。
原本空白的布麵,慢慢顯出不算清晰的幾字:月臨白晝得見山門。
一直觀察胡舟神色的牧千,見他開始還有些好奇,在自己取出空白綢布之後,便興趣缺缺。甚至連憑空浮現的幾字,也未多看一眼。
歎了口氣,胡舟頭疼道:“如此看來,這些人真是衝著我來的,倒是我連累你們了。”
沉浸在驚奇中的李執不解道:“有這般重要的藏寶線索,少爺怎麼還覺得,這些人是針對我們的?”
“隻因這秘密隱藏太深,沒有泄露的道理。恐怕除他一人,再無別人知曉,又哪裏會有人為這秘密而來。”胡舟解釋著。
胡舟沉思,彎腰一一揭開三人麵罩,皆是麵相普通,沒有讓人一眼記下的特別之處。想必另外八人也是一樣。
從一開始胡舟就直覺這些黑衣是針對自己而來,隻是胡家雖破落了,不說與人為善但家世清白,是以一度為這直覺感到荒謬。有一絲念頭閃過,卻怎麼也抓不住。
“少爺,不管幕後之人是誰,一出手就是這樣的要命手段,就算這次沒得手,恐怕也不會就此放棄。”李執沉聲道。
冷靜下來的牧千沉聲道:“這般要滅門的仇恨,你們竟連個懷疑對象也沒有?”
目光從羊皮圖掃過,胡舟回道:“你們每一個都有理由殺我,最恨的那個應該是你。”
聽懂他的意思,牧千沒有回避,說道:“我隻殺你們主仆二人。”
牧千的言下之意是,他想殺了胡舟和李執報仇,卻絕不會波及其他人。說到底他們之間還是沒有這般刻骨的仇恨。
“所以我想不到是誰。”胡舟歎息,繼而道:“我猜是我無意掌握了別人不想暴露的秘密,而我自己卻不知道,所以才會有這需被滅口的禍患。”
“敵暗我明,少爺,要不暫且避避風頭?”李執提議。
咀嚼著敵暗我明四字,胡舟半晌方才道:“他們在暗,我們如何避。既然已經在明處了,倒不如再大方一些。常言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胡舟決定了的事情,李執便沒有異議。
“你呢,我與李執離開,一把火燒了這地方,你就安全且自由了。”
牧千不屑道:“走不出大漠的安全,找家酒肆還是飯鋪寄人籬下的自由?”
“好死不如賴活著,不是嗎?”胡舟苦笑道。
一如從李執那兒學來的尖酸,牧千諷刺道:“一碗粥,喝到剛好吃完手裏的麵饃。一頓飯,碗裏的飯吃完時,碟裏的菜也差不多吃幹淨,你活的如此謹慎,會舍得死?”
聞言,胡舟並未多詫異,這些闖江湖的,總有些各自看人的門道,隻是好奇道:“你還是打算跟著我們?”
“我隻有一個條件。”
看著他豎起的食指,胡舟最終點點頭。
“如果能逃過這劫,我要你們幫我得到寶藏。”
胡舟好笑道:“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牧千似乎知道他會這麼問,篤定道:“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