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到底還是來鬧事的(1 / 2)

一定能證明的方法自然是沒有的。身份差距,總不能逼著對方青口承認。至多心底想著可以一試,隻是何嚐沒有借著賭約提醒胡舟,她表演完是需要打賞的意思。

這個時代的唱腔胡舟大抵是欣賞不了的,也對詞曲裏無病呻吟的論調不太感冒。幾年的重文抑武,才造就了這番光景。早些年還是大將軍把持朝堂的時局,落苑巷的勾欄營生隻為糊口,老鴇怕是連多布置塊簾子也欠奉。酒水錢賺的比皮肉錢容易。與如今的景象千差萬別。

一曲終了,有些輕度麵盲的胡舟,也沒能記下那白衣女子相貌。

一文錢兩塊燒餅,一兩銀子兩千塊。這會兒胡舟體會到,什麼叫花錢如流水。動輒數十兩的打賞,便是數十萬塊燒餅沒了。

五十兩,那是能堆成山的燒餅。

胡舟想著,山的高度怕是以這些書生士子才氣高度,一輩子難以企及了。

五十兩銀子在如今的搖娘館不是個誇張數字。嵐茲總體來說富足,坐在這裏的又皆是患寡不患不均的一小撮人,隻是這打賞出自居中那桌,大家便默契不再追加了。

楊雲素當真是說不出的滋味,一方麵感激眾人識趣,沒鬧出什麼事端。這幾位來之前,她背後那位是千叮萬囑了的。另一方麵,如果這邊一喊眾人便停,今晚怕是要少賺不少銀子。

是以此刻胡舟的做法未免不太識趣,隻聽他慷慨道:“一百兩。”

楊雲素心底一驚,這小兔崽子到底還是來惹事的!心底這般想,手上的活卻不敢怠慢,逐一替幾人斟酒,觀察著幾人臉色。

朱姓少年微微一笑,繼續喝酒。一眼便被老鴇看穿是女兒身的少年怒道:“小哥吩咐林寶賞五十兩都是多的了,五十兩啊,那得是多少串糖葫蘆!”首次溜出家門的她,這會兒還覺得兩文錢一串的冰糖葫蘆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

“一百兩,就這麼聽首曲子打賞了,對了林寶,打賞最多的,還有哪些好處來著?”正經的金枝玉葉,卻因為冰糖葫蘆,對不過百兩之數耿耿於懷。

“回公子話,還能換唱曲女子近前喝杯酒。”林寶聽她還念念不忘冰糖葫蘆,笑著說道。

“就沒了?”

“沒了。”林寶確定道。

“鏘鏘的酒色之徒!”

聞言,朱潛生生被嗆了口酒,因為如若不是那一百兩,全場便是他的五十兩最高了。為了皇家榮譽與自身尊嚴,朱潛強行解釋道:“哪能一竿子打倒。”

說完便想起小哥也打賞了的,少年嬌俏吐了吐舌頭。

說是敬酒,但真若途中被占了便宜,你情我願的也能成就一樁美談。花那麼多銀子,不就圖個近水樓台?

似乎因她打岔,一桌人沒在意被搶了風頭而心生怨恨。楊雲素狠狠剮了胡舟一眼,心下卻是舒了口氣。沒用老鴇示意,唱曲的女子先去胡舟那兒敬了酒,又折回這桌,卻是沒敢敬酒,連花名也沒留下,說了些仰慕之言便離開。能在這煙花之地熬出頭的,都是伶俐之人。

接下來,綠柳便登台了。

與方才的唱曲不同,是一台盛裝舞蹈。也虧得搖娘館搭的台子夠大,二十幾人同台起舞,竟有餘地。濃妝豔抹,薄紗欲透,羅裙下的曼妙腰肢搖曳,誘惑直擊人心。更讓一眾看客尖叫不已的是,舞台上的姑娘,接過龜奴早已備好的清水,從脖頸處慢慢淋下。

衣衫盡濕,曲線畢露。

雖是群情激奮,但聽得眾人言語便知老鴇這一手,毀譽參半。與老鴇有過一場談話胡舟,想著這些詆毀,老鴇多半是不會在意的。說不定還欲順手摘下幾副麵具,拆掉幾座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