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喜笑顏開的將幾人安排在臨窗的老位置。
在上菜之際,胡舟拖著不算忙碌的掌櫃,閑聊些趣事。隻是起了個話頭,多半是掌櫃說胡舟聽。平曰迎來送往的,隻要打開話匣子,便是口若懸河的局麵。
唯一不痛快的是每講至酣暢淋漓時便要被打斷,新起的話頭又換了年份地標,有的太過久遠,或幹脆不曾耳聞的,掌櫃也隻能敗退。
嵐茲建國不過兩百年,經曆比之更久的滄海桑田,地圖上的山川可能變為平地,湖泊或許幹涸,找不到曆史依據進行推斷,被牧千珍藏的藏寶圖大抵等同廢紙。
如找不到古墓入口的土夫子,不至將整座山都挖遍了。光憑胡舟幾人,亦不能當真在嵐茲掘地三尺。
與掌櫃閑談本就不抱任何希望,多半是做給牧千看的。想說這條路很窄,走不通,最終可能白費力氣。
牧千大抵是有誌者事竟成的態度,胡舟也沒繼續恨鐵不成鋼。無非就是他做他的,自己做自己的局麵,興許有一正一奇的效果。有不能對人言的,是胡舟對江湖的憧憬。而牧千恰好是中原晉月起碼中遊的江湖中人。
雲邊銅慈縣祥和村一角。
說好得手就去勾欄發泄一通的劉乾憋屈的不行。在大漠吃的苦不提,是收牧爺銀子便預料到的事情。可被人活捉了不算,一身藝業因為中毒,有等於無。能否解毒還是未知。被個年老尖酸的管家言語相激,下決心不伺候的劉乾暗道,頂了天大爺就是重操舊業。不能飛簷走壁,但眼力還在手上活計嫻熟,出了門沒費力氣,就找著了靠山。
可繞不過去的,肥羊竟是那主仆二人,牧爺也跟在身邊。真他娘的孽緣。怕亂了牧爺計劃,偷摸著遞了張條,算是仁至義盡。可到頭來偷到是他娘什麼玩意兒?!結果還看到那對主仆與城牧有牽連。城牧?劉乾不知道是多大的官,可他在雲邊的盜門倚靠,差點被嚇得尿了褲子。劉乾知道惹了大麻煩了。
惹了事那就跑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隻是有心理準備的劉乾還是忍不住罵娘,真他娘要逃到這麼偏?!
數十裏的荒無人煙啊,是真正的荒無人煙。啃著幹的發硬的饃,劉乾打量就是死後也不願葬在這兒的偏僻地界,雙眼通紅。老子想家了。
聽著身邊幾人此起彼伏的呼嚕,劉乾打心眼裏佩服。睡吧,睡著了就能見著家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三五成群的去妓館。有多少曰子沒摸過娘們兒細膩的肌膚了……
隻是沒夢到以上那些,夢到胡舟了。夢裏胡舟帶著冷笑,李執拎著桶冷水就要潑到他被鞭打的血肉模糊的身體上。
“不要!”劉乾噩夢驚醒,胡亂叫道。
隻是他一驚醒,先覺察自己被五花大綁著,然後一盆涼水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