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是個不錯的聽眾。無論胡舟講的有趣或無聊,他從不打斷。那曰之後,便一直是胡舟說他在聽。關於當年密辛,似乎被二人默契的忽略了。
分不清是平安侯還是朱潛的,暫時借與胡舟住的小院,迎來了半個熟人。
不是已經三顧茅廬的王語嫣,是劉乾。
站在牧千身邊的劉乾神色顯得不夠坦然,大抵能理解成尷尬。
胡舟一如既往的好說話,“留下沒問題,出多少力氣,吃多少飯。”
牧千有些錯愕,沒理會說了聲噯的劉乾,而是問道:“這樣合適?”
在街上遇到順著記號找來的劉乾,牧千有些劫後餘生的驚喜。看著他的狀態並不如意,牧千便問起他出來後的境況。劉乾知無不言,隻是略去了偷取胡舟包裹的一段,自然也就沒有字條的事情需要交待。
見牧千情緒低沉,劉乾反問起其他人的情況。牧千告訴他都死了,自己是李執救下的。如今與胡舟李執一起,想要找出凶手,為死者報仇。劉乾一臉震驚,當即憤怒道,報仇的事算他一個。
牧千將劉乾帶來的初衷並非想讓胡舟留下他,而是不打算隱瞞一直有找尋劉乾之事。隻是孤身離開的劉乾還活著,那包括牧千,其他死掉的人是受胡舟的無妄之災牽連,可能性也便更大些。
如果非說牧千不恨,或是沒有怨氣,自然是不可能的。曾經刀口舔血的漢子,也非拿不起放不下。真要說的,其實就是賣命於你,但要你胡舟相助得到寶藏的買賣,是樁公平交易,沒誰存心占便宜。
牧千覺得不合適,是因為地底的陳慶,顯然是個不能公之於眾的秘密。這宅子多出一個生人,那位皇親貴胄那邊,又該如何解釋。
劉乾露出適度的詫異與不解,但並未開口說話。
“多雙筷子的事情,能有多不合適?”胡舟笑道。
他這麼說,牧千便不再多言。
與當初想方設法想要留下一行人的時候不同,李執對於劉乾能回來,並無多少好臉色,甚至還不如從前。如果之前的尖酸有些刻意,是為了調教這些骨子裏帶著傲氣的江湖中人,那這會兒對是吃回頭草的劉乾,鄙夷便是實打實的。
於李執而言已是兩姓家奴的劉乾,渾然沒有這樣的覺悟,反正從頭至尾,與這老頭也沒有對付過,此刻倒也不在意。
從晌午至午飯間,對於李執的有意刁難,劉乾一直任勞任怨。吃飯時,胡舟突然開口,問牧千與劉乾,“可有做生意的經驗?”
添飯回來的劉乾直接搖頭,以前是覺得沒必要,富可敵國不如大口喝酒吃肉,武評榜上提升一兩個名次來的實在。根本沒這方麵念想。
牧千放下筷子,回應道:“家中長輩有從商的。”口氣絕稱不上好,可見與所謂長輩關係其實一般。
“有沒有的都不打緊。不是什麼正當生意,也不是你想的撈偏門。就是個能打發時間的營生。”胡舟對著眼放光彩的劉乾打擊道。
“不如還是開間書院?”李執提議道。總之踏上朱潛這條大船,李執對做什麼都沒意見,開書院勝在駕輕就熟。
一頓飯結束,也沒定下之後將要如何,但開間鋪麵的大方向是定了的。李執也為此出了門,去尋個租或賣的鋪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