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被誤解的丁九不知如何解釋,隻是冷淡道:“屬下並無悲意。”
說完似乎覺得上一句有些詞不達意,遂又補充道:“屬下是死士。”
負有銅麵的黑衣首領聞言微怔,點頭之後又搖頭,換了更為冷肅的口吻道:“那就先弄清楚自己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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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徐府比進城牧府簡單的多。門房老王閑來無趣時細數過登門拜訪的賓客,一年比一年少,這當然是由於徐成素不在家中待客的緣故。門可羅雀的城牧大人門前,今年登門的老王頭一隻手尚且數的過來,像今天這般年輕的公子哥,更是這麼多年的頭一遭。
但待他通傳時,想著胡舟多半是要失望而歸的,偏偏老爺說了,把人領進來。如果這隻是讓老王頭驚訝,當他領著胡舟走至中廳時,看到徐成早已起身站在門口,便是心下震驚不已了。
然後,不顧老王頭的目瞪口呆,徐成與胡舟並肩走向書房,甚至徐大人還領先了半個身位,這當然隻是為了領路方便,僅此而已。
但這番舉動,落入旁人眼中便是另一番意味。比如人明明可以由老王頭直接領至書房,偏偏隻是帶到中廳。以致之前沒有避諱的徐夫人,也若有所思。
更不提猛然從他人口中知道胡舟進入徐府的楊鐵心。
“聽說你在霞光長街開了間鋪子?”以徐成身份,想知道胡舟動向沒有絲毫難度。隻是他這麼一開口,便是告訴胡舟,他在關注著他。亦沒有去問找我有事的的廢話,來了,自然是有事的。
書房裏,本還在猶豫該如何開口的胡舟聞言抬起頭,似有一絲赧色道:“剛開了幾曰。”
徐成點點頭,又道:“書院為何不開了?”
雖然早有準備不論是朱潛或是徐成,會將自己的來曆查的一清二楚,但此刻聽到有人當麵問的如此直白,胡舟還是有些不太適應。更主要是在思索,麵前的人知道多少,遇襲的事情,到底要不要交待,或交待多少,胡舟心底在不斷權衡。
隻是在他猶豫之時,徐成卻又說道:“你那雖不是什麼正經育人之地,但聚眾講學,深究起來難免落人口舌,關了也好。”
竟又這般輕輕帶過了?胡舟一時摸不著頭腦,不明白徐成到底要說什麼。
但徐成偏又不再說話了,書房裏寂靜無兩。
看著雖為城牧脫去朝服依舊有褪不去的官威,但此刻麵上的溫和之色,以及他親自將自己帶到書房的舉動,胡舟有些明白,徐成並無惡意。甚至更多的是善意,更像是在不引起對方反感的前提下,掌握二人之間的主動權。
明白這些,胡舟便開始斟酌接下來要說哪些真話。
胡舟不再偽裝羞赧,徐成很滿意。
“那處宅子,朱公子並未授意在下來找徐大人,是在下自行試圖扯上大人的旗號。”隻一句,便有石破天驚的味道。
徐成麵上笑意不減,說道:“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