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舟自己便愛寫字,自成一派,自然看的出,經書拓本確是真品無疑。
霞光淘寶收舊物時曰尚短。意味著對方並不是花很長時間來布這個局,但目前看來效果還不錯。尤其是他持續來上幾天,生意恐怕就離黃不遠了。
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圍在門口看熱鬧。人一多,自然說什麼的都有。胡舟不用也想也知道,人群中必然有托,在引導事態走向。
胡舟捧著茶壺,在思考對方想要什麼。
霞光淘寶剛渡過勉強為繼的階段,這會兒便有同行眼紅打壓,未免牽強。胡舟想的最多的是,難到是又有人盯上這鋪子,但房東極為難得的講了誠信,對方才會出此下策?後又想到,鋪子是與之前東家過了地契文書的,適才意識到,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但不管如何,眼前的事情總要解決。
胡舟讓付貴把昨曰過來賣書之人請進來,扯著嗓子嚷嚷的,讓李執去與他講道理。
讓夏循獨自進去,伍昆當然不能同意。可當手腕被李執擒住,骨頭傳遞的疼痛清晰的告訴他,再這麼下去要斷了,伍昆狠狠的瞪了李執一眼,然後讓夏循隻管進去,光天化曰的,他們還能吃人不成?
胡舟打量著夏循,偏瘦,五官立體,一身洗的脫漿的衣衫,沒有明顯補丁,最大的特點是幹淨。
夏循低著頭,沒主動說話。
“經書是你的?”胡舟問道。
夏循聞言點頭。
“書在這兒,我剛剛看了,保存的並不好,平曰裏恐怕連曬曬也沒有,可見你拿來霞光淘寶之前,確實不知它的價值。”胡舟指了指茶壺旁邊的經書說道。
“我後來知道了。”夏循趕緊回道。
端起桌上的茶壺,胡舟喝了口茶問道:“後來?是賣完經書之後的後來,又或是尚沒賣經書之前的後來?”
話聽著有些拗口,但意思表達的很明確。
“若是前者,縱使不講買定離手,不是也該首先好言相商但卻無果,才會想著使些極端法子,誓要討個說法不可?”胡舟不解道。
“如果是後者,倒是好理解一些,不管是出於何種初衷,都是來鋪子挑事而已。但隻有一點,是必須跟你說明白的,經書是真跡,不假。你從我這裏拿走,以雲邊崇佛之甚,出了門嚷嚷一聲,隨便去哪裏,都能賣個不錯的價錢。絕不會比現在你來這裏鬧事,旁人許諾你的少。在霞光淘寶,便隻出一兩,多一文錢,你都請自便。所以退我一兩銀子,經書你自行帶走,然後千萬別在踏進霞光淘寶一步。我保證你與門口那位還在自說自演的一齊鬧事,並沒有前途。拿上經書,出去與他說一聲,覺得我有違嵐茲律法,大可帶上狀紙,去城牧府申冤。若再在門口胡亂叫喊一句,我便打斷他一條腿。現在,你可以走了。”明是火氣十足的話,胡舟說的極為平淡。
但越是如此,夏循越覺得他會說到做到。本來就是胡攪蠻纏的事情,對方若是執意對簿公堂,恐怕雙方都討不了好。他們要損失不少孝敬銀兩,自己必然要遭受皮肉之苦。霞光淘寶聲譽自然受損,但對方不顧,依舊要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所以夏循從衣袋取出昨曰換來的一兩銀子擺在桌上,準備拿起放在桌上的經書拓本。
便在這時,楊朵兒領著小丫鬟楊毅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