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是這麼個理,但寫文章的書生,選擇的輕生方式沒給任何人講道理的機會。
他在落苑巷自。焚了。
之所以沒造成巨大的影響,是因為他選擇的時間不夠理想。辰時,一天中的黃金時分,卻絕不是落苑巷忙碌的時辰。
基於此,身為雲邊大管家的城牧府官吏,皆對他興許無意,或興許有意為之的分寸拿捏,充滿感激之情。
之後有好事者扒出了他的身份,有回春堂大夫沉默作為佐證,他叫王康,病灶早已滲透五髒六腑,隻餘半旬左右生命。
有人說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有腹黑者,懷疑他是被人利用,不然如何解釋他的家人全然不見蹤跡。自然有人替死者家屬分辨,不走,難道等著生意受到牽連的妓館上門報複嗎?在這方麵,嵐茲素來言論自由。隻在評定如當今天子是否聖賢時,才僅允許有一種而且是肯定之音。
然後此事不知怎麼就劃歸到禮部的管轄,由明鏡司配合著執行,凡有不配合者,不必提審皆關入刑部大牢,何時想明白了,何時釋放。來自宮中的強硬態度,讓人不解的同時,也讓人明白事情不容置疑。
今年出了大紫衣的搖娘館率先閉門謝客。
之後紅妝樓也關了門,沒有想象當中的負隅頑抗,出乎意料的配合。如搖娘館隻是閉門謝客,紅妝樓幹脆拿出了姑娘們的賣身契,隻象征性的收了贖身銀子,便將姑娘們遣散了。全然沒有風聲過後,繼續經營的跡象。據知情人士透露,遣散時按照平曰對紅妝樓的付出多寡,人人都得了一筆遣散費,有的甚至已經超過了她們先前給的贖身銀子。而且這所謂付出,並不僅以接客多少評定,所以有的丫鬟,比小姐拿到更多的銀子也是有的。叫人哭笑不得的同時,也不得不感歎幕後東家的情義。
從事情突然劃歸禮部處置,有人嗅到了朱岩運作的痕跡,關於沈笠投靠了大皇子的言論,塵囂直上。
那麼關於沈笠自斷財路,關了搖娘館,才封了屬於金錢幫紅妝樓的行徑,被看成了是對徐成的起碼尊重。
而這以上的一切,作為當事人和被迫成為當事人的二人,好像都不在意。
還是那一處麵攤,由在掌櫃心目中印象良好的胡舟擔保,掌櫃瞪了楊鐵心一眼之後,才勉為其難,為二人都下了一碗麵。
麵上來之後,楊鐵心也不說話,隻是埋頭吃麵,很快就要吃完的架勢。在一旁看著的掌櫃滿意的點點頭,不用攆人放心去忙了。
他這樣,搞得胡舟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出言道:“老楊同誌啊,有什麼不滿你就說嘛,你再放心裏憋壞了身體,不是更加得不償失了。”
楊鐵心吃得急,險些沒被嗆著,老楊同誌?這尼瑪什麼鬼。
已經吃完的楊鐵心一邊放下筷子一邊擦嘴,說道:“我真沒多想,關了賭坊和妓館,遠沒到活不下去的地步,你放寬心,不向你打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