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公子好大的脾氣。看來砸了老娘客棧屏風的人就是你了?”楊雲素一手叉腰,另一隻玉手指著楊亮說道。
她一手叉腰,使得衣衫愈加貼合身子,羅裙下的曲線便愈發明顯。楊鐵心還能不為所動,趙剛的眼睛卻像是掉進去拔不出來的一樣,直至趙氏皺眉咳嗽了一聲,他才回過神來。借著喝酒掩飾,眼神卻還是在楊雲素身上遊移。
“是本公子砸得,怎麼招吧,莫不成你還打算問我要八千兩銀子不成?”楊亮顯然還在為付貴之前的話大為光火。
八千兩還真不是付貴胡說八道,屏風雖是一般,但屏風上的字卻是徐成題的,八千兩的數額是胡舟隨口一說,因為他既沒想過要出售,也沒想過有人會在龍門客棧鬧事,打壞屏風。
屏風的由來胡舟沒與任何人說,就像他一開始想的,他並不打算以此增加龍門客棧的名氣,否則門頭牌匾,真就找某位大家書寫,才更為合理。
所以付貴隻知道屏風很貴,卻不知它緣何會貴,否則他不介意當著楊朵兒的麵解釋一句,避免造成更大的誤會。
不過這顯然也隻是付貴的一廂情願,因為無論他說出什麼樣的理由,楊亮隻會覺得是龍門客棧在敲詐,僅此而已。
付貴有的顧慮楊雲素不能說沒有,但她顯然不如幹脆裝作沒聽清的李執那麼多。她大抵清楚沈笠也好,胡舟也罷,人品如何不去說,在找到她做這個掌櫃的時候,都是希望她有處理事情的能力。那麼,隻要她占著理,處理的公平,胡舟便沒有苛責詬病的地方。理是這麼個理,隻是事情顯然不能做。法外尚且有人情,何況牽扯的還是男女之事,尤以楊雲素看胡舟,很像是個多情之人。所以開始過來時開口說的話,包括她刻意流露的風情,拿出的姿態,其實很低,她希望經曆人生起伏的老饕楊鐵心,能明白她的用心,順著梯子便下來。起碼這些事不必放到明麵上來處理。
如果不涉及龍門客棧顏麵,如果龍門客棧不是一間招待江湖人士的客棧,這些其實無關緊要。
不知道楊鐵心懂沒懂,但楊雲素看得出來,他不領情。
然後,楊雲素便不想猜測楊鐵心在思考或盤算些什麼了,因為她隻是個女子,隻是這間客棧的掌櫃,所以她朝著楊亮媚笑道:“哪用八千兩這麼多,難怪公子如此動氣,我回頭定要好生教訓付貴那王八蛋,滿口的信口雌黃。”
盡管覺得這是掌櫃小二之間的雙簧說辭,可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是她這樣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子,楊亮一時氣順了不少,隻是他一句算你們識相的話還未出口,便聽她又道:“客棧我與胡舟各半,哦,胡舟就是客棧另一位東家。他素來財大氣粗的,砸了一個屏風而已,又有楊姑娘的情麵,想來他不會計較。所以八千兩的屏風,公子隻需賠四千兩,隻賠我的那一半便可。”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楊雲素極是認真說道。
一下子少了少了一半銀子,楊雲素口中的楊朵兒麵子不可謂不大。不是八兩一道的回鍋肉,一半不過四兩銀子。是四千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