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曾許諾(1 / 1)

我想我不能再這麼矛盾下去了,在將柏寒這件事上我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麼放棄他,要麼跟他表白讓他做出抉擇。其實我心裏明白,能走得通的大概也隻有第一條路了。任憑是誰,若要在我和夏顏之間抉擇的話,大概都會選夏顏吧。可是我就是不甘心,所以哪怕是為了讓自己死心,我也要抱著必死的決心試上一試。

當我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莫小棋後,莫小棋除了驚訝之餘倒是很興奮,表示在精神上絕對支持我。看著她一副唯恐天下不亂不亂的樣子,我不禁感覺又好氣又好笑。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要表白的話要抓緊時間了。因為保送班的學生是不用在本校上完初三的,一般他們會提早半個多學期去高中,到時有專門的老師給他們鞏固初中的課程,並提前進入高中課程的學習。

因為雙休日不上課,所以星期五晚上是沒有晚自習的,我決定就在今天晚上向將柏寒說出一切。和將柏寒同窗多年,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我發現自己竟然對將柏寒在某些方麵很了解。比如他早上不一定是第一個來,但晚上一定是最後一個走的。所以下午最後一節課上完後,我不顧莫小棋的擠眉弄眼硬是磨磨蹭蹭挨到了最後。終於當空蕩蕩的教室中隻剩下將柏寒和我兩個人後,我卻發現自己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了。望著他的背影,我突然聽到自己的心裏有個小人似乎在說,陳幼青你在想些什麼,像他那麼優秀的人怎麼可能會喜歡你,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趕快回家吧。沒錯,我確實是個膽小鬼,這一刻我隻想快點逃跑與他永世不再相見。我匆匆收拾完書包卻不想越級越亂竟撞到了椅子上,粗糙的邊角一下子便將我的膝蓋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一下子流了出來。我蹲在地上痛得直抽氣,想從包裏拿出紙巾來先止血。突然一張幹淨是紙巾出現在我眼前,沿著那隻捏著紙巾的秀氣白淨的手向上望去,竟然是附著身子的將柏寒。將柏寒的臉上流露出隱隱的擔憂,我感覺自己有一瞬間的晃神,等我再反應過來竟是他已幫我藏幹了膝蓋上的血漬。一下子我感到自己臉上有些發燙,忙輕聲說了句謝謝。將柏寒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窘迫,忙直起了身子,並順手拿起了我放在一旁的書包。

夕陽籠罩下的校園格外寧靜,樹叢中飛鳥的振翅聲偶爾傳來,回蕩在校園的角角落落。已是夏末,但傍晚的天氣仍是十分的炎熱,稍走幾步額角便早已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此時,我膝蓋上的血早已止住了,我和將柏寒並排走著,竟一時無言。可能是感覺到氣氛太沉悶,將柏寒開口問道:“傷口還疼嗎?”聞言,我輕輕搖了搖頭:“已經好多了。”此時的他已經高出了我整整一個頭,我抬頭望向他,竟發現他的嘴角掛著一抹笑容,淡淡的。看著他,我竟又一下子生出一絲不知名的希望。“將柏寒”我突然喊住他,他停了下來不明所以地別過頭來看著我,溫和的眼神直達心底,仿佛在詢問我的意圖。“我喜歡你”,我怕他沒聽清楚,又繼續說道:“我從很久以前就一直喜歡你。”這時的我竟然沒有一絲膽怯,胸口發燙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聲音清脆響亮,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講完以後有片刻的沉默,隻見他清亮的黑眸正看著我,他忽然朝我微微一笑:“我知道”。此刻街道上早已沒了往日熙熙攘攘的行人,隻有偶爾一兩個晚歸的人路過,也是形色匆匆。可是我卻仿佛沒有聽清,竟然傻傻地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這次,他竟然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帶著一絲寵溺:“我知道,你以為上課的時候總是被某人盯著會沒有感覺嗎?”說到這裏他竟然輕輕笑了出來,似乎還帶著許隱忍。我感覺自己突然有點無法呼吸,眼眶漲漲的有點酸澀,再開口嗓音竟有些幹澀:“那,我可以喜歡你嗎?”我有一點心虛,不敢抬頭看他。卻聽他緩緩說道:“幼青,我在市一中等你。”此刻,我不知哪來的勇氣,竟誇口道:“好,你在市一中等著我。”現在回想起來,感覺當時自己講這句話時,竟有那麼一股子的豪氣衝天。

後來我也沒有問他和夏顏的事,我想那大抵是無聊的人誤傳開來的吧。我隻記得當時他聽到我自信滿滿地讓他在市一中等我的時候,他笑得很高興,笑容裏透著幾許孩童的天真。那是我們最初的甜蜜,夕陽下兩個人緩緩走著,可是心境卻與之前大不同了,隻希望能這樣一直走下去,沒有盡頭沒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