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第二輛公交車的時候,天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我在心裏祈禱老天保佑雨不要變大,最起碼可以等我到酒吧之後再下大。
可是很明顯老天沒有聽到我的祈禱聲,我下車的時候,雨已經很大了,我不想打車,事實上這個時候我也是打不到車的,在心裏低咒了一句去你大爺的,怕妝會花了,我把雙肩包舉過過頭頂,低著頭向酒吧跑。
下過雨的路麵有些滑,我又穿著七公分的高跟鞋,跑起來有些困難。路上的行人又很多,我怕撞到別人身上,左躲右閃的。迎麵飛奔過來一個小孩子,我怕他撞到我,向旁邊躲了一下,可是腳下一滑,我整個人都向後麵倒過去。
我“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閉上眼心想這下肯定摔慘了。預想中的和大地的親密接觸沒有到來,我反而感覺自己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知道自己是被人接住了,我立刻睜開了眼睛,那個人扶著我站穩後,我回頭用我自以為最真誠的微笑說:“真是謝謝你。”
“不客氣,你不要緊吧。”
看清這個人的臉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僵住了,我不是一個花癡,可是這個男人,長得也太妖孽了,我穿著高跟鞋還整整比他矮一個頭。黑色的頭發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著水,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還摻雜著一些酒氣。濃密的眉毛,深邃的眼睛,薄薄的嘴唇,我簡直找不到詞語來形容眼前這個美的如同妖孽的男人。
“小姐你沒事吧?”
被他富有磁性的聲音拉回神來,我有些尷尬的說:“我沒事,謝謝你。”
他沒有再說話,對著我笑了笑,在我身邊走了過去,我轉過身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他看起來很落寞,孤寂。還有他剛剛的笑容,好像隱藏說著不盡的悲傷。
一陣風吹過,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正在淋雨,這才繼續向酒吧跑去。
從酒吧的後門進去,我直接去了洗手間,因為我的外套已經濕透了,不知道我的妝有沒有被雨林花。
衝進衛生間打掃衛生的王阿姨,看我如此狼狽,立刻拿了紙巾遞給我,有些責備的說:“千雪啊,下這麼大的雨,你怎麼也不打把傘啊,快擦擦,看看你這小臉,弄的跟小花貓是的,快洗把臉吧,一會可就該你上台了。把外套給我,我去給你烘幹。“
“什麼我的臉花了嗎?”
“你自己看啊。”
聽到王阿姨的那句小花貓和她投過來的無奈目光,我才後知後覺的看向鏡子裏的自己,看到早已麵目全非的自己,我在心裏哀嚎,想必我那廉價的化妝品應該是在淋雨的那一刻就全花了吧。那我剛才那自以為最美的笑容,該是有多麼的可笑啊。
正在鬱悶,經理的聲音在背後響了起來。
“天哪,千雪,你丫的這是怎麼了,被人強奸了嗎,我可差點沒認出來,你快點,馬上就該你上台了。”
我們的經理人不壞,就是嘴毒了點,看到妝花了或是衣服破了的姑娘,第一句話就是,你丫的被強奸了啊。
懶得和他貧看了眼手表,隻剩下二十分鍾了,化妝是來不及了,隻好卸了妝,今天隻能素顏上場了。
沒有吹風機和多餘的衣服,隻能簡單的擦了一下頭發,穿著濕透的裙子上台,還好裙子是黑色的,看不出來。
每天演唱的歌曲都是不固定的,運氣好的時候會有客人點歌,點歌就會小費,看起來我今天的運氣很好。
剛走到台邊,我們的DJ小麥就遞給我幾張毛爺爺說:“千雪,今天運氣不錯哦,七號桌的客人,左先生點了一首youarenotalone。”
我接過錢沒有數看了一眼,大概有一千塊吧,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知道我現在急需用錢,派了個財神爺爺來幫我,樂的我嘴都要歪了。
對小麥說了聲:“謝謝。”由於身上沒有兜,我把錢塞進了胸口,小麥看見我這舉動,特色狼的說:“千雪,待會要不要我幫你拿出來啊。”
要不是沒有時間了,我還真想和他侃一會,小麥這個人就隻有嘴上的功夫,其實要是真有個美女投懷送抱,他還真未必敢接,因為他有個特淑女的女朋友,是真的淑女,大家閨秀,是稀有品種,名字也特別淑女,叫宛如。平時盼盼總說她看走了眼,說剛認識我的時候以為我這樣的就是淑女的典範,是個冰山美人,可混熟了才知道,我肯本不是什麼淑女天生就是一個突兔,當然這點隻有和我要好的人才知道,那些隻與我匆匆擦肩的人,都還以為我就是個淑女。
看時間到了,燈光暗了下來,我走上了小舞台,坐在鋼琴前麵,一束追光打到我身上,我換上了一副職業笑容,刻意輕聲細語說:“感謝七號桌的左先生,下麵這首youarenotalone送給你,祝您今天晚上能有個好心情,我信您永遠都不會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