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嬌的汗血馬還是被迫拉了車，無衣的心情很應景，雖然接近新年的日子，天氣多是陰沉，不開朗，今天倒是風和日麗。
無衣蜷縮著身體，親昵地倚在裘牧身上。裘牧一手趕著馬車，另一手攬著她的肩膀。這莽莽高山中，雲霧環繞，偶爾蒼鷹低鳴略過，馬鈴清脆遙相呼應。倒是有幾分神仙眷侶的味道。
“這麼多年，我一直想出來走走，踏遍大好河山，曆遍人間煙火，也不枉來這世間走一遭。”無衣說話的聲音很低，仰起頭便能看到裘牧的側臉，心中無由的越加柔軟。
裘牧緊了緊她肩膀上的手，吻了吻她頭頂的黑發。
“可惜，身體不好；再有就是……”她停住了話題，語氣變得輕鬆，似乎擺脫了什麼折磨人的苦惱，“反正，一直沒能成行。”
裘牧接著她的話茬：“想必你已經知道陛下派人保護你的事情了。其實早在十年前，我就認識你了。”
無衣心裏甜蜜，原來他知道自己想說什麼，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想知道什麼。跟這種人在一起，你不必費心思解釋什麼，也不必說那些枯燥的閑話，這樣真好。
“當時陛下派紅衣衛日夜守護你，我隻是輪班中的一個小侍衛。皇陵孤寂，許多人說不久興許就不用當值了。我很好奇，便問了其中一人。”他陷入沉思，馬車卻趕的很穩當。
“我記得他說，郡主餐餐不過一碗清粥，下地不能行三步，卻偏偏愛捧書，多思慮，而且都是些費神的事物。”
“郡主十二歲稚齡，已經熟讀各家兵書，書房裏更是修建了一個偌大的沙盤，大玥國土，盡在其上。”
“郡主日日伏案，每每夜半才能入眠。”
“郡主調教了一群白鴿，個個日飛千裏，風雨無阻。”
“三皇子晦摹又來偷偷看郡主了。”
“啊？有這等事？”無衣驚詫，沒想到那個冷麵三皇子，竟然會偷偷來皇陵。
裘牧笑的溫柔：“三皇子自小就看你和別的女子不同。”
“這個事情我倒還是第一次知道。一直以來，我還以為三皇子討厭我。真是出乎意料。”無衣稍稍有點驕傲，半生沒有被愛情垂青的女子，忽然知道原來有人關注自己，不免翹起了小尾巴。
稍微思量又拉下上翹的嘴角，蔫蔫道：“這個節骨眼兒上，倒是真的不知道是好是壞了。三皇子個性極端，又有怪癖，萬一他……無衣該如何是好。”
裘牧一顆心被她一喜一悲的語調弄得七上八下，占有欲瘋狂滋長，頓時也分不出她講話的真假，抱在懷裏哄著：“牧定會護得無衣安全。”
戀愛中的男人哦……
“無衣不要在意鄉間庸醫的胡言亂語，這些天以來，牧觀無衣的身體似乎有所改觀，相信不久的將來，必定會越來越好。”裘牧暗暗下定決心遍訪名醫為無衣醫病，口頭安慰道。
“嗯，有了阿牧，無衣很快活，早不在乎生命長短了。”
“牧在乎！牧自幼身世飄零，受人冷眼。幸得陛下垂青，救牧一命。雖然陛下待牧很好，卻始終是君臣。隻有無衣讓牧有了家人的感覺。牧不會輕易讓你離開的。”
聽了他言辭懇切的告白，無衣很是感動，恨不能鑽進他的身體裏，“無衣也是。”
兩人耳鬢廝磨了一會兒，繼續趕路。
“昨日，無衣說的未竟之事究竟是何事？”裘牧把她埋進自己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