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叁:月夜林穀風雲漫(1 / 1)

減字浣溪沙

(上闋)

清輝半乾倚層闌

碧葉萬點萃瑤冠

寒星一天照群巒

萬株蒼槐地,千嶂夜闌天。一天星河之下,更有樟榆橡柏諸樹,修長超拔亭亭同華蓋,青枝綠葉似千掌千指,欲領月華之聖潔洗禮。枝葉叢中林霧縹緲,浸滿了月光,更似一天銀瀑,紛舞墮凡塵。近地,花木芳草皆飲露,風起處,各植株便洋洋灑灑抖落下萬點晶瑩……

一天珠玉中,三個鬼鬼祟祟一步三回頭之黑影,不期而至。

“是這棵嗎?”

兀自以手撫膺以平息湍急心率,為首之人斜倚一木,唇齒間盡是不厭其煩。

“就是它了。”累得癱倒在地,另一人更是上氣不接下氣:丫的!找三天三夜隻這一棵!”

“鋸吧。”語氣輕柔,似問天氣般漫不經心。

電鋸飛轉,格格利齒“磨刀霍霍向青蒼”……

若劍氣縱逸,竟將暗夜林穀之緘默堪堪洞穿;原是白衣人一縱青藤自枝梢飛身蕩下,一腳將鋸木者踹得人仰馬翻;身姿之輕盈如若一爿白羽,借衝力之勢飄身而上,一把拈過兀自回旋空際未曾下落之電鋸,一起一落間,另一人亦被其快到幾乎看不見之手法擊昏倒地,不省人事;身段翩轉處清逸如若君子竹,更似九天搖光[1]貫清幽,落地時鬼魅般無聲無息。

“別……別殺我……!”牙齒捉對兒廝打,最後一個尚還清醒的人嚇得幾乎心髒停跳。

一聲悶響,再度橫貫林間夏蟲之嘶鳴,一抹足尖輕點,飄身歸兮,秀逸若書生之剪影,旋即在無邊墨海中裹挾不見。僅餘下黛色深巒,和一天星河一起熠熠閃耀。薄雲永駐,邊沿為那如水月華所照,一片銀光熠熠。此時已過既望[2],冷月漸次減清輝。

[1]搖光(英文名:Alkaid,意味“懺悔者導師”);大熊座η(ηUrsaeMajoris,longforηUMa);;中文名破軍星。是北鬥七星之一,位於鬥柄最末端。乃全天第39亮星,是顆B3V藍白色主序星。

[2]農曆每月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