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黃金宮門中,露心意(3 / 3)

弗藝點點頭,伸手在我腦門上彈了一下,“好了,跟我套近乎套夠了,還不去幹活?”

我應了,其實也沒多少活計可幹,弗藝給我們安排的都是打掃屋子,給花澆水一類的輕巧活兒,一會就幹完了,弗藝說在門口候著,娘娘醒了再另作吩咐。

就這樣在門口一直站到午時,姐姐都有些支持不住了,三月中的氣溫雖然不熱,但是午時的時候陽光正好,在這樣的環境下炙烤著,隻怕誰也沒有心情去欣賞這初春的美景了。

我微微覺得有些熱,心說這德妃真夠能睡的,竟然能夠睡到日上三竿,就算你陪著皇上起了個大早,也不用把自己栓在床上吧?

正暗自腹誹著德妃,就聽屋裏傳來德妃的聲音:“弗藝?”弗藝馬上回應,進了屋中,一會後,叫我們也進去。

德妃又是側靠在榻上,“本宮想了想,這樣吧,弗藝,你自己一人服侍本宮也夠累的,成日沒個歇息的時候。本宮決定,你從今開始帶著秋寧,讓她曆練曆練,至於晨落,你和弗藝一輪一天,懂了嗎?”

三人都俯身應答,德妃一笑,“候了許久吧?弗藝留下,你兩個回去歇息吧。”

我和姐姐好容易逃出了宮門,回神一想,我讓弗藝帶著,姐姐就不用?這不是欺負我年齡小嗎?

姐姐似是想到我在苦惱什麼,“秋寧,有弗藝姐為你說話,你不用擔心了。”我一想,倒也是,可是姐姐……

“也不用擔心我,德妃娘娘到現在為止還沒衝我發過脾氣呢,托胤禵的福。”我白了姐姐一眼,快步走回院子裏。

門口有個太監,看見我們來了,上前幾步行禮,然後說:“奴才是奉了十四爺的命令給晨落姑娘送這個來的。”他從懷裏掏出了一隻手鐲,遞給姐姐。姐姐一笑,“公公等等。”言罷進了屋,我剛想進屋,那個太監叫住了我,“秋寧姑娘,這個是十四爺讓奴才帶給您的。”

我接過一個紙包,觸手之處,隻覺硬硬的,心下猛然一喜,轉眼看見姐姐出來,拿了隻從家了帶的銀簪,“公公候了許久,這是我的一些心意。”

那個公公受寵若驚,“姑娘,使不得啊。”

姐姐不由分說把東西塞進了他懷裏,“好了,回吧。”公公隻好行禮退下。而姐姐回去欣賞鐲子去了。

我捧著種子包,喜滋滋的看了一會,忽然就想去禦花園看看那裏的蓮花,我想知道,它們綻開時的樣子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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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花園裏轉了轉,為了避免迷路,我找了一個離出口最近的池塘,池塘裏有些開敗了的蓮花,我在池子裏找了很久,都沒找到盛開的蓮花,不禁懊惱。

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紙包,卻發現紙包上不知何時多了條青蟲,我“啊”的一聲,一揚手,紙包就被拋出去了。

隻聽有人抽了口冷氣,我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傻眼的看著那邊的花叢後邊轉出一個人。

“誰砸我?”

我半張著嘴,看著眼前這個一身白衣,麵容清秀,但是卻生有一道刀疤的男子,他的臉……

原本長得非常出眾的五官聚在一起,那一張臉一定非常英俊,非常好看,但是……一道刀疤從他左眼下邊蜿蜒,一直延伸到右臉上,破壞了這張臉。

我好不容易將目光從他臉上移開,發現他白色的衣服上,用銀線繡著蛟,而腰帶上還掛著入宮令牌,我馬上反應過來,跪倒在地,“奴婢不是有意的,請……爺贖罪。”

他一步步走近,我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暗自琢磨著這到底是哪個爺。太子爺我見過,四爺我也見過,九爺……還有十爺……好像那次家宴上,並沒有出現這個人啊……那麼一大道疤,誰看見了都能記憶深刻,我沒理由記不住他的,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沒有去那次家宴。

“我很可怕?”他的聲音介於清脆和沙啞之間,這種聲音讓我不禁想起了五福晉。雖然女子有這種聲音不好聽,可是若換成男子,就完全不一樣了,那種聲音很暖很暖,可偏偏語氣又很淡。

他蹲下身,把紙包塞給我,道:“起來吧,以後小心些。”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之後又馬上低頭,“敢問爺是……”那人表情未變,“你是新進宮的吧?連我都不識得……我是胤祺。”

我仍是怔愣在原地……胤祺,電視劇中貌似從未有過他的出現……他到底是……

他伸手一拽,把我從地上拉起來,“五爺。”他道。

我這才有的稱呼,“多謝五爺不罰之恩,奴婢魯莽,五爺您無大礙吧?”

他露了些許笑意,“你以為那個紙包便能把我砸傻了?好了,你回去吧,下次小心些。”

我暗自恨自己怎麼嘴這麼笨,抬眼看了一眼五爺,馬上垂下眼,準備退下。卻不料他忽然說:“你怕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聲音太過溫暖,那樣無一絲怒氣卻帶著一絲幽怨的責問讓我不禁脫口而出:“不怕!。”

話已出口,我才意識到不對,馬上請罪,“五爺贖罪,奴婢……”“哦,你為什麼不怕?”我話還未說完,就被他截斷。

我思量著,回答道:“五爺您……對下人極其有禮,剛剛奴婢失手砸到五爺,五爺也並不處罰,這可以看出……”“那,你不怕我臉上的疤?”

我差點咬到舌頭,但還是恭聲道:“不怕。”

五爺終於不耐煩,用手輕抬了一下我的下巴,“既然不怕,抬起頭來又有何妨?”

我傻傻的看著五爺清透的眸子,“你……”我看見了他眼底的清明,微微一笑,將戒備放下了,“你長得好看,這條疤雖然不好看,但是……怎麼說呢,五爺,您不要介意這條疤,奴婢真的不害怕,一個人的美醜有的時候是看心靈的,您的心靈很美,奴婢已經看到了。”

“心靈?”他問道。

我點點頭,“對啊,奴婢都這樣跟您講話了,您卻還不嫌奴婢失禮。”

他笑了笑,“我倒是頭一回聽到這樣的說法,你是哪個宮的?”

我垂下頭,“奴婢是永和宮的。”他“嗯”了一聲,“那快些回去吧,我還要去太後宮裏請安。”

我行禮退下,走到禦花園出口時,不禁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仍然站在原地,賞著花,花朵紅豔愈燃,他卻一身白衣纖塵不染,有種避居世外的隱者感覺,這個皇宮似乎不是籠罩在他身上,而是被他踩在腳下。

捧著紙包回了院子,姐姐又不知道哪去了,我一撇嘴,整個人撲到了床上,卻愕然撲到了一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