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曹樹林看到楊紅英在一邊痛哭,問她被強奸沒有?楊紅英捂著臉,低聲說,你再來晚一步,我就被這個狗雜種糟蹋了。曹樹林說,是不是他還沒有得手?楊紅英說,不管咋說,以後我都沒臉見人了。曹樹林鬆了口氣,說隻要他沒得手就好辦。楊紅英抹著眼淚,說你要給我作主。曹樹林咬牙切齒地說,你放心,我不會輕饒他的。

曹樹林瞪著馬三元,說老子送你去派出所,讓你坐幾年牢。馬三元感到全身疼痛,他像堆死肉似的癱瘓在地上,他看到太陽像一團烈火在天上燃燒,他想氣候咋會這麼熱呢。曹樹林朝他的屁股上重重踹了一腳,說起來,再不起來老子不客氣了。馬三元艱難地站起來,他發現自己好像忽然沒了骨頭,怎麼也站不穩。

李化學正和幾村民蹲在路邊打牌,看到曹樹林押著鼻青臉腫的馬三元從村子裏經過,於是站起來向曹樹林打聽,問他為啥押著馬三元,要把馬三元押到哪裏去。曹樹林不厭其煩地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並且強調:如果我再晚一步,就被這個狗東西得手了。李化學對此深感意外,說想到這個臭小子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就在村民們議論紛紛的時候,王玉蘭忽然出現了,她攔在前麵,讓曹樹林把馬三元放掉。曹樹林說,我今天要把馬三元送進牢房。王玉蘭說,你為啥一定要把他送進牢房?曹樹林恨恨地說,這個狗日敢做這種事,就是騎在我的頭上撒尿,我不能輕易放過他。王玉蘭的聲音忽然高了起來,說曹樹林,你趕緊把馬三元放掉。曹樹林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說這個窩囊廢留他幹啥,關他幾年更好。王玉蘭冷笑一聲,說如果你敢讓他坐牢,你也沒好果子吃,你的根底,我全都清楚,要是我說出來,隻怕你這輩子也別想從牢房裏出來了。曹樹林好像不認識王玉蘭似的看著她,他瞪著眼說,你沒事吧?王玉蘭板著臉說,你聽到沒有,我讓你把他放掉。曹樹林放開馬三元,罵了一句神經病然,然後憤憤地走了。

馬三元看著媳婦,想說點啥,嘴唇像蟲子似的蠕動了幾下,卻一點聲音也沒發出來。王玉蘭沒有理會馬三元,甚至沒有正眼看一下遠處圍觀的鄰居,她轉身就走。王玉蘭沒走多遠,就被楊紅英攔住了。楊紅英說,難道我就白白讓這個狗雜種糟蹋了?楊紅英的話剛從嘴裏冒出來,臉上就重重地挨了一巴掌,那是響亮的一巴掌。王玉蘭冷冷地說,如果你敢再罵一句,我就撕爛你這張臭嘴。楊紅英捂著臉,感到疼痛像火苗一樣在手心跳動,她傷心地說,難道天下就沒有公理了。王玉蘭惡心地說,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啊,你最好給我讓開,別看你長高馬大的,惹急了我,照樣能收拾你。楊紅英捂著她的一臉雀斑,慢慢蹲在地上,開始了迎春社有史以來最響亮的一次哭泣。

王玉蘭聽到那串響亮的哭聲,仿佛看到一泡大便,忽然皺起眉頭。她朝楊紅英吐了一泡口水,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馬三元遠遠地跟在王玉蘭的後麵,看著媳婦的背影,他差點流下眼淚。忽然間,他覺得王玉蘭還是一個不錯的女人。這個時候,風就像一個調皮的孩子,忽然從路邊的樹林裏竄出來,它在路邊歡快地打了一個旋轉,然後隨身攜帶著夏天的溫暖,消失在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