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監造淩煙閣,消息閉塞,對朝堂之上發生的變故毫不知情,隻是每日練兵。這日,他正在帳中看著地圖上的山川地形,就聽張憲心急火燎地在外麵叫道:“大哥!出大事了!這是韓將軍的飛鴿傳書。”話音剛落,他就衝進大帳,把手上的飛鴿傳書交給了嶽飛。
嶽飛接過念道:“苗、劉兵變,皇上下詔罪己,被押大牢。”
張憲氣喘籲籲地道:“此二人一直主張抗金,對這次朝廷南逃非常不滿,此番做出這種極端的事恐怕也是被逼急了。”
嶽飛歎了口氣,道:“再急也不能胡來,這麼做是會誤己誤君誤天下的。來人!”親兵聽令上前,“請王貴、牛皋、楊再興到我帳內議事。”
“是!”
張憲道:“韓將軍已經決定帶兵去臨安勤王,號召各地的守軍支援,我們去還是不去?”
嶽飛聽了,思索著,並沒有急於回答,他要等王貴他們來齊了,再作定奪。
與此同時,杜充也已收到“新王”的詔書和韓世忠的飛鴿傳書。他看著詔書和飛鴿傳書,一時間左右為難。
王燮見他猶疑不決,道:“杜帥,韓將軍傳信給了各地守軍,現在大家都在紛紛響應,我們也要有所表示啊!”
杜充聽了,搖頭道:“什麼紛紛響應?除了劉光世趕往臨安之外,其餘人等都是嘴上熱鬧,根本沒見動向。”
王燮不解道:“杜帥的意思是?”
杜充笑了笑,道:“大家都在等著看,我們也別著急啊,臨安的局勢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王燮恍然大悟,道:“要不,我們也學別人,表麵響應韓世忠的號召,實際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杜充笑道:“演戲要真演,不可全軍出動,也不要不動一兵一卒。我準備派出一隊人馬投石問路,如果是韓世忠、劉光世勝了,那我們便是勤王的功臣;如果是苗傅、劉正彥贏了,我就接受這右丞相之職。”
王燮聽了,不得不佩服,還是老狐狸狡猾,諂媚道:“還是杜帥英明,這樣是兩全之策,隻是不知杜帥要派哪支隊伍前去勤王?”這樣一問,兩人都有些躊躇。是啊,派誰去呢?這種要命的事情王燮自己肯定是不會幹的。
就在這時,一名守衛稟報道:“報告將軍,嶽飛求見。”
杜充與王燮對視一眼,不禁一笑,自己正在為難,這倒好,有人不請自來了,並且還自願幫這一忙,正所謂說曹操,不,是想曹操,曹操便到,於是杜充連忙請人將嶽飛傳進來。
杜充看著嶽飛進來,不禁一笑,突然發現桌上的文件還放著,趕緊把“新王”的詔書收起來,故意問道:“嶽飛,你此次從軍營匆匆趕來,所為何事?”
嶽飛道:“臨安之事,想必杜帥已經知曉。”
杜充點點頭道:“嗯,我也收到韓將軍的書信了。”
嶽飛問道:“不知杜帥可有什麼打算?”
杜充慷慨激昂道:“皇上有難,做臣子的理應火速前去救駕。”說著,歎了一口氣,“臨安勤王固然緊要,但此刻汴京歸了金人,建康的形勢也很緊張,如果我們大舉進犯,恐怕金人就會乘此機會南下。”他一邊說著,一邊留意看著嶽飛的反應。
果然,隻聽嶽飛道:“如果杜帥信得過嶽飛,就請杜帥準許嶽飛率本部人馬前往臨安勤王。”
杜充聽了嶽飛的豪言壯語,向王燮使了個眼色,王燮立馬會意,向嶽飛道:“哈哈,嶽將軍,勤王是要緊的事,杜帥本該親自領兵前往臨安,但眼下這形勢不容許親自前往,若是日後皇上問起杜帥為何不領兵前往,但不知嶽將軍將如何回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