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迷蚩擔心道:“四皇子,這一趟可說是南宋水師傾巢而出,咱們一個不留神,很可能栽在韓世忠手裏。”夏金烏也在一旁插嘴道:“岸上必然有嶽家軍的炮隊在等著我們,水陸交攻,那就麻煩了!”
金兀術卻笑了笑,道:“咱們該慶幸這一趟沒有白來,我們金人在馬上打仗打得多了,水上還是頭一次,讓大家拿出馬上的勇氣來,把他們殺個片甲不留!”話音未落,隻見對麵一個炮彈就打了過來,金兀術揮刀號令,“快給我還擊……”
隻見整個江麵上,濃煙滾滾,火光頻現。
戰事膠著,宋軍大帥韓世忠連日親自督戰,此時攻勢告一段落,精神稍一鬆懈,終於支持不住,趴在帥案上睡著了。
梁紅玉拿著一些點心走了進來,看到他這樣,放慢腳步,將點心放在桌上,脫下自己身上的紅色披風蓋在韓世忠的身上。韓世忠一下驚醒過來,道:“哦,是你啊。”
梁紅玉看著丈夫一臉疲倦的神色,心疼道:“將軍已數日沒有臥床休息了。”
韓世忠笑道:“有紅玉這般賢妻,我韓世忠就算戰死沙場,又有何憾!”
梁紅玉忙打斷道:“不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肚子餓了吧,吃點東西吧。”
韓世忠搖了搖頭,道:“唉,我不想吃。這連日作戰,金人雖然不習水戰,但真要全數拿下,並不容易。”
梁紅玉嫣然一笑,道:“那紅玉餓了,將軍能不能陪奴家吃一點呢?”說著將糕點打開,放在韓世忠麵前,頓時一股香氣四溢開來。
韓世忠笑道:“好,我陪你吃!”拿起糕點看了看,道,“這糕點的樣子挺特別的,兩頭大,中間小!”說著掰開就要吃,卻發現裏麵有一張字條,便問道,“這糕點從何而來?”
梁紅玉答道:“今日奴家在岸邊,一名老百姓送來的,說是一定要給將軍嚐嚐當地的特色小食。”
韓世忠將糕點裏麵的字條拿出來,遞給梁紅玉。
梁紅玉接過念道:“敵營像定榫,頭大細腰身,當中一斬斷,兩頭勿成形。”沉思了一下笑道,“將軍,我想,這是老百姓想告訴我們,金人的艦隊兩頭甚強,而中間勢弱,如若我軍齊腰斬斷,讓他們首尾不能相顧,金人必定陣腳大亂,然後我們乘機追殺,可亂中取勝。”
韓世忠聽過,不覺拍手叫好:“看來,這天下的百姓就是我韓世忠的福星啊!”
梁紅玉見他高興,也很欣慰,道:“恭喜將軍!”說著將方才掰開的糕點塞進韓世忠嘴裏。
韓世忠渾然不覺,皺著眉頭胡亂嚼著。忽然,他一拍帥案,決然道:“就這麼辦!活捉金兀術,就在明日!”
翌日清晨,鼓聲隆隆,韓世忠指揮令旗,向全體士兵下令道:“邀虜歸師,盡死一戰!”全體士兵舉劍怒號:“盡死一戰!”而其中一路戰艦,早已在梁紅玉的鼓聲中,向金兵的船隊衝殺過去。
金兀術慌忙應戰,不料自己的艦隊被其攔腰截斷。金兀術看到自己的水師重創,叫人將夏金烏和水師長叫來,怒喝道:“韓世忠領著一群娘兒們敲著鼓打著鑼,就把大金的勇士們給擊垮了,你們……你們這群沒用的廢物!這事要是傳到盛京,皇上和粘罕會如何想我……”他越說越氣,將腰間的劍拔出,扔在地上,道,“你們是選擇自刎謝罪,還是扔到海裏去喂魚?”
夏金烏嚇得渾身顫抖,一言不發。哈迷蚩連忙勸道:“四皇子,鏖戰在即,若是處分將士,恐於軍情不利,不如叫夏金烏帶著這群崽子將功贖罪。”
金兀術不說話,隻是手按劍柄,在艙裏來回踱步,其他人都屏氣斂息,空氣似乎都要凝固起來。
金兀術思考了一陣,對夏金烏道:“且容你下一戰為前鋒!”
夏金烏連忙磕頭道:“謝四皇子,小將定誓死效命!”
哈迷蚩見金兀術不再追究夏金烏,立即轉移話題道:“如今南人使船,便如大金國人使馬,而黃天蕩位置優越,背山麵江,形勢凶險,為鎮守江防之地,如何能破之才是關鍵!”
金兀術點著頭沉吟道:“正如軍師所言,如今我們被困於此,如何破敵才是關鍵,但不知軍師可有破敵妙計?”
夏金烏忙獻計道:“我們可否打上岸去?”
哈迷蚩皺著眉搖搖頭道:“不,如果我們輕易上岸,又恐嶽飛在幾處要害伏擊我軍,到時就進退兩難了。”
金兀術聽過,也一籌莫展,喃喃道:“這可如何是好?”
這時,翎妃的侍女匆匆忙忙進來,氣喘籲籲道:“娘娘……娘娘見紅了……”
金兀術臉色大變,不等侍女說完,急忙衝出去,來到愛妃的艙內,看到隨船郎中正在病榻前給翎妃把脈。
那郎中看到四皇子,忙起身道:“稟四皇子,貴妃因飽嚐舟車勞頓之苦,擔驚受怕,調理不善,我估計應該不是第一次見紅了,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