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兀術笑了笑,道:“粘罕,這是皇上遺命,聖旨是皇上親手寫的,沒有假!我們三個好好輔佐新王,大金必能稱霸天下,創萬世基業!”
粘罕冷哼一聲,指著完顏亶道:“創萬世基業?哼,我們倒是在外邊打仗流血,他呢?他做了什麼?他憑什麼?!老四,你告訴我!”
翎妃見哥哥為難金兀術,跑過來拉住粘罕,道:“哥哥,你不要再說了!”
粘罕甩開翎妃,道:“你閉嘴!這裏沒你的事!”又看了看金兀術,“老四,我不認這個皇上,你跟我,還是跟他?”
金兀術冷冷道:“粘罕,先皇讓我帶著鐵浮屠回來,是想我和你一起輔佐新皇,而不是自相殘殺。”
而帳外,隻見夏金烏帶著浮屠馬,沙塵滾滾,蹄聲震天,趕到皇宮大營外。
韓常在外麵看到,六神無主,急忙走進大帳,來到粘罕身旁,悄聲將帳外情況彙報了一遍。粘罕聽過氣憤不已,怒視金兀術,手中酒杯中的酒晃動著。
韓常看著粘罕手中的酒杯。
翎妃看著這一幕,猜到酒杯是一個號令,她上前握住粘罕拿杯子的手,低聲哀求道:“哥哥,你不要固執了,你不想讓我們活了嗎?”
粘罕環顧帳內,看著大家都跪下了,隻剩下自己,心裏便猶豫起來。
完顏亶看到這一幕,知道他心裏已經有所動搖,便走上前來,為粘罕整理了一下剛拉扯亂的衣服,道:“粘罕,我年輕識淺,自知難以勝任,希望你能輔佐於我,你永遠是大金的三軍統帥!有你在,我才敢當這個皇上,才能當好這個皇上。你願意輔佐我嗎?”
粘罕聽了一怔,眾人都緊張地看著他。粘罕再次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妹妹翎妃殷切的眼神,長歎一聲,無奈地跪了下去,叫道:“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金兀術心裏放下了一塊石頭,他終於沒有和粘罕兵戎相見,這完顏亶也坐上了金國皇帝的位置,隨後便是料理金太宗的後事,於是他和翎妃離開金太宗的大帳,回到自己的營帳之中。
翎妃一邊幫金兀術理著衣服,一邊問道:“如果剛才哥哥不拜見皇上,你怎麼辦?”
金兀術毫不猶豫地答道:“那我隻好動手了。”
翎妃有些傷心道:“可是……粘罕是我哥哥啊!”
金兀術歎了一口氣,道:“翎兒,你要知道,他是你哥哥,也是我哥哥,但是在這種關頭,他就是我父親,也得死!”
翎妃怔怔地看著金兀術。金兀術看到她嚇傻的模樣,摸了摸翎妃的頭,道:“別多想了,不是沒事嗎?”
翎妃搖了搖頭,道:“你要答應我,以後也不要害哥哥。”
金兀術笑道:“傻翎兒,不都過去了嗎?還答應你什麼?”
翎妃卻再次搖了搖頭,擔心道:“你真以為過去了嗎?我怕哥哥他……”
金兀術聽了一怔,知道翎妃的擔憂沒錯,這粘罕可不是輕易能馴服的主,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這時,哈迷蚩走了進來。翎妃見狀,知道他們又有要事相商,便回避了下去。
哈迷蚩見翎妃已經回避,便向金兀術道:“四皇子,探子來報,宋國那邊內亂已經平定了。”
金兀術沉吟了一下,稍感意外道:“嶽飛動作這麼快?”
哈迷蚩道:“看來,他還是急著收複中原啊。”
金兀術聽了,思索起來,邊踱步邊說道:“上次咱們南下,我之所以敢搜山檢海,是因為宋國的臣子和百姓心不齊,互相鉤心鬥角。現在,宋國內部理順了,咱們再打就不容易了。雖然隻是半壁江山,但他趙構已經坐穩了,咱們呢?咱們的心不齊了啊!如此下去,是咱們怕他們,還是他們怕咱們,就難說了!”
哈迷蚩見他猶豫,便勸道:“四皇子,俗話說養虎為患,還是早作打算為好。”
金兀術苦笑道:“現在已經不是養虎為患了,現在這隻老虎已經膘肥體壯了,等它恢複了野性,那就難辦了。但是,現在這個情況,”眼睛瞥了一眼後帳,他擔心翎妃聽到,低聲道,“我要是出兵,怎麼放心粘罕?”
哈迷蚩聽後,想了想,道:“四皇子,拖著不是長久之計,咱們從南邊回來的時候,不是立了劉豫為北齊皇帝嗎?咱們不如先讓劉豫對宋開戰,讓宋人吃不香睡不穩,等大金君民一心之後,再徹底將宋國一舉殲滅!
金兀術想了想,道:“也隻好如此了。讓劉豫聯絡一下兩湖的匪寇,襄陽連接兩湖,宋國半壁就盡在掌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