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前傳四(1 / 2)

樂騁用“吳橋”和“足球”這兩個關鍵字在大腦中仔細檢索了一下——似乎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並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他側過頭看了看望著窗外的吳橋,輕聲說:“不要勉強啊。”

吳橋頭也沒回:“沒有。”

樂騁盯著他半晌,那天的天氣很好,陽光撒進吳橋墨黑的眼瞳裏也沒映出一絲一毫,黑的像盲的一樣。他並沒有再說什麼。

樂騁開始拿出筆記本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講,聽得煩了就在空白處畫五線譜。

在這個文化課不受重視的學校裏,樂騁的成績可算得上是一枝獨秀——雖說若是按全市聯排算的話也不過是個壓著一本線的成績,但在這個普遍二三百分的學校,已經很了不起了。

數學老師是個老頭,布置下幾道函數題就不講了,老神在在地坐在講台上喝茶,任憑班裏亂成一窩粥,按他話說就是“置不了這個氣”。

樂騁一手支著下巴一手畫著坐標昏昏欲睡,忽然聽到有人問:“你打算考到哪裏去?”

他算著變量一時沒回過神,木著腦子隨口答道:“沒想好,大概南方吧,暖和。”

身邊那人沒說話。

樂騁手中的筆漸漸慢了下來,他盯著草稿紙愣了好一會兒,才掛著苦笑對吳橋說:“替我保密。”

吳橋這次並沒有像以往般應下,隻是看著他,掩蓋了很多情緒的眼神。

吳橋又說:“普通類……本科麼?”

樂騁支吾著說:“唔……說不好。”

吳橋低頭看著他攤開的筆記本:“為什麼不上音院……”

樂騁笑了笑,“沒什麼意思。”

吳橋終於完全的沉默了。

樂騁覺得他應該開口說什麼緩解這僵局,他醞釀了很久,正要開口下課鈴就響了。

這是周五的最後一節課,早就蠢蠢欲動的學生在這鈴聲後爆發出吵鬧的歡呼。

樂騁在這巨大的喧囂裏,聽見吳橋低低地說:“以你的性格,分開四年就會……”

後麵的半句話似乎被湮沒了。樂騁沒有一秒遲疑地露出“沒聽清,請再說一遍”的表情。

吳橋墨黑的眸子直盯著他,像是能看穿他拙劣的演技般,樂騁維持著茫然的表情,後背卻冒出一層冷汗。

隻是最終,吳橋隻是搖了搖頭,提起琴盒說“走吧。”

在很多年之後,有一次徐鬆年問他,樂騁有什麼好?

吳橋沉默許久,久到徐鬆年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了,他才淡淡地說:“他沒什麼好。”

徐鬆年等了很久他的“但是”,可惜並沒有下文。

樂騁的美貌值在十六七歲到二十一二歲這幾年到了巔峰。

那之前還是稚氣未脫,那之後——大學的後半段他就衝著胡子拉茬的頹廢派一路狂奔了。

在那幾年,介於男孩和男人之間的樂騁英俊挺拔,運動好學習也好,性格又溫和,雖說不太會說話,但是很愛笑的,完全符合小女生對戀愛對象的憧憬,自然不乏追求者。

所以他在聲樂隊受到了國寶級待遇也是很自然的事。

與此同時吳橋的脾氣日漸古怪也讓他傷透了腦筋。

吳橋像是要親手斬斷這十幾年的交情一樣,在樂騁和他之間親手築起透明的高牆。

樂騁是沒脾氣的,然而這並不代表他遲鈍。

“所以說,我完全搞不懂你在生什麼氣啊,不好好說出來我又怎麼會明白?”

終於有一天,難以忍受這尷尬氣氛的樂騁這樣說道。

吳橋看著不知名的地方似乎自嘲般笑了一下,隻有氣息上的變化,樂騁聽不分明。

“我敢說,你敢聽麼。”吳橋揚起下巴,以一種挑釁的姿態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