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深秋的寒風“嗚嗚”吹著,如同刀刃般鋒利的朔風切割著行人的臉頰。天地之間一片昏黃枯暗,唯有落葉在空中無助而翩翩地舞動、旋轉著。肅殺和蕭瑟,席卷了整個世界。
新陽城中,一進破敗的院子裏。一年四季都可以生長迅速的野草不斷地生長著,似乎已經高過了人的頭頂。晦暗的灰磚“簌簌”掉落著粉塵,好像幾聲無力的歎息。塌敗的牆壁和腐朽的木柱勉強支撐著一間破爛不堪的平房,在這為詩人帶來無限靈感的秋風中顫栗地如同篩糠。已經泛黃的打滿補丁的破布草草掛在門框上,就算做是門了。
從平房裏走出了一個又瘦又小的男孩,約莫有十四五歲。這個男孩是這樣的羸弱,單薄的身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他樹枝般枯槁的雙手捧著一個比他的臉還要大的水盆,走幾步就要停下來休息一下,小胸脯上下劇烈地起伏著,灑下幾滴水。
男孩蹲了下來,蒼白的手略略遲疑了一下,插進了冰冷刺骨的水中。他不禁打了個寒噤,全身都如同觸電般抖動了一下。他的手上一塊紅一塊紫,滿是凍傷後留下的傷口。殷紅的血珠從傷口裏不斷滲出,在他的皮膚上連成一條觸目驚心的直線。
男孩長得是如此俊俏,,如此精美無瑕,就好像一件完美的工藝品,以至於許多人都會把他當成一個小女孩。白皙得如同玉石般瑩潤的臉上似乎有一絲愁苦和憔悴,兩道英挺濃黑的劍眉,兩隻大眼睛如同兩泓清澈的秋水,閃爍著瀑布般的光亮,眼窩略微內陷,長而翹的睫毛忽閃忽閃的,鼻梁高挺,烏黑的長發在腦後草草盤成一個發髻。
男孩沒有名字。他的父親是個身無分文的落魄武師,在他出生前就一去不回,至今都不知道去了哪裏。他的母親原本是個富商的女兒,知書達理,做的一手好刺繡活,後來家道中落,也成了一個一貧如洗的人。男孩那素未謀麵的父親走後,他的母親隻好擔起養家糊口的重擔,怎奈造化弄人,男孩的母親又一病不起,不久於人世。命運多舛的男孩過早地領悟到了生活的痛苦,使他變得沉默寡言,甚至有些孤僻。
“咳——”屋子裏傳來母親痛苦的咳嗽聲,男孩的心好像又被揪了一下。“媽媽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咱們家沒錢看醫生,怎麼辦才好?”男孩自己思索道,“對了,前幾天那個李**說過,城南的山上有一種靈藥,叫做什麼茅山翎,肯定可以救得了媽媽。”說著,少年的臉上浮現出純真而燦爛的微笑,告別了母親,徑直向城南走去。
繁華的市集漸漸變得稀疏起來,南郊的劍萍山很快浮現在男孩的麵前。作為蒼炎帝國的南部第一大城市,劍萍山是非常有名的風景勝地。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鬱鬱蔥蔥的樹木在山上鋪展開來,給人以一種心曠神怡的舒爽感覺。“這山這麼大,我要去哪裏找茅山翎呢?”男孩苦惱地搔了搔腦袋,他不識草藥,麵對著這麼多植物,根本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