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該死的混蛋
當地政府對這群無法無天的武裝組織成員越來越無可容忍,又擔心取締他們會引來非常可怕的暴力報複,後來他們想出了一個辦法,承認這個組織是政府的編外軍隊,給予他們少量的軍火支持和糧食補貼,然後就慫恿他們和別國的軍隊火拚!
五月間長驅直入的風,行色匆匆的春天適時露了一下臉,又不知跑向了哪裏。濃煙冉冉,火光熊熊。蔓草鋪砌的青綠地氈在硝煙中燙上了焦褐斑點,大地殘存的花容也黯然失色。殷之純好幾次死裏逃生,甚至有一次一顆手榴彈就距他五米處爆炸,一個平日裏私交不錯的黑佬被炸碎了胸腔,仿佛一朵大麗花紋上了胸口。
甚至還來不及發愣,風騷至極的酒紅,便潑了他一身。回過頭看見另有幾個相熟的黑佬倒在地上,也是一身的血,穿腸破肚下髒器都看見了。刹那發不出任何聲音,他茫然地瞪著眼睛回到了營地,直到看見遲儻才得以痊愈。
“怎麼這麼多血?受傷了嗎?”
戀人的驚魂未定讓他十分受用,殷之純笑得無遮無攔,燦爛極了,“不知道,剛才嚇傻了,現在還沒緩過來。”他將臉埋進遲儻寬闊而溫暖的胸口,“你可以替我檢查一下。”
不屬於這塊大陸的外國人們對這樣慘烈的戰爭避之不及,隻有他一個人一頭紮了進去,還樂此不疲。就和當年看見台下的歌迷們推搡踩踏亂作一團一樣,曾經用巔峰高音掀起災難的搖滾偶像依然有很強烈的破壞欲望,仿佛天性使然。
每天都在發生自救與彼此救助的感人故事。
“他去大火裏拯救黑佬們的藥物,而我從大火裏救出了他。”原是精明生意人的俄羅斯人對這個令自己心儀的男人挑眉一笑,“我覺得你應該用等價的東西來回報我的善舉。”
眯起眼眸抬起下巴,想了好片刻,殷之純似乎覺得對方說得確實很有道理,“遲儻!”衝不遠處的戀人嚷出一聲,“伊萬問你,他可以上我嗎?”
遲儻正在百忙之中抽空給謝羅彬寫信,聽見戀人的喊聲掉過了頭,不假思索地回答:“不可以。”
殷之純朝伊萬聳了聳肩膀,一臉“我很遺憾”的表情。結果那個俄羅斯帥哥氣急敗壞地朝向自己走來的男人嚷了起來,“你太吝嗇了,根本不懂得‘知恩圖報’!你這混蛋欠我一條命!”
遲儻輕描淡寫地勾了勾嘴角,以一個聽來全不像是玩笑的口吻說,“命可以還給你,但是碰他,不可以。”
幸而沒過多久,殷之純就在戰場上把這筆賬還清了。伊萬受了傷,不知道自己的腿部到底中了幾發子彈,反正他現在感覺不到自己的腿,隻感到有一塊沉重的鉛拖在地上。本來可以自己撤退的搖滾偶像毫不猶豫地選擇把對方扛在肩上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