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感覺像掉進了一個冰洞,隻是右肩還在火燒火燎的疼。
啪嗒!我和申克教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地上的碎磚把我後背咯得生疼,不過教授有我當肉盾,所以並無大礙。
教授連滾帶爬的躲到了矮牆後,不過他左顧右盼發現我沒跟來,然後他終於發現我還在原地躺著,左手捂著正在不斷湧出鮮血的傷口。
“HerrSturmscharführer!”(士官長!)他大喊一聲,然後想伸手過來救我,不料兩顆子彈打在了離他不遠的地麵上,他隻能被迫把手拿開。
“Vo?!”(沃斯!)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奔特在那撕心裂肺的喊著,旁邊的穆勒死命拽著他不讓他跑出掩體。
“Fredrick!Raushier!FindenSiedieBrigadeführer,lassenSiesienichthierherkommen!”(弗德列克!不要留在這!去找旅長,讓他們別跟過來!)我用盡力氣扯著嗓子喊道。
“Ichverstehe!Seivorsichtig!”(知道了!你要當心!)說罷奔特頭也不回的轉身跑了,穆勒緊跟其後,他倆的身影漸漸遠去,忽然,一串暗紅色的彈痕撲了上去,那個比較瘦小的人影背後綻開了數朵鮮豔的血花,然後重重的栽了下去……
連你也走了穆勒,又一個戰友倒下了……我慢慢掏出自己的“魯格”手槍。這時申克教授一咬牙,把手一伸拽住了我的衣領,然後把我扯到了他的位置。
“HerrSturmscharführer...DuhasteinSchuss.”(士官長……你中彈了。)教授看到我不斷流血的右肩吃了一驚。
我咬了下牙,費力的把腰靠在矮牆上,然後探出頭,手裏握著手槍向對麵的蘇軍扣動了扳機。
砰!砰!該死,一發沒中,對麵偏偏打我右肩,害得我現在隻能很別扭的用左手拿手槍慢慢點。啊!右肩越來越痛了。
砰!砰!砰!砰!砰!右肩鑽心的疼,我身子一軟,整個人倒了下來。我剛才開了七槍,一個都沒打中,現在槍膛裏隻剩一發子彈了。該死,隻用一隻手我是換不了彈夾的。
啪啪!又有子彈打在了矮牆上,濺起的塵土眯到了我的眼睛,我下意識的想抬起右手揉眼睛,但是因為右肩中彈我根本使不上力,更糟的是,我微微抬起右手這一小小的動作使右肩感到了一陣刀絞般的疼痛,連帶著後背的肌肉,我整個右半身似乎都在火辣辣的疼。
難道我就這麼倒下了嗎?我大口的呼吸著,身體因為失血過多已經開始了輕微的痙攣,手腳冰冰冰涼涼的,地上是一灘鮮紅的血,粘稠,還帶著體溫。
“SindSieinOrdnungSturmscharführer?HerrSturmscharführer.”(你沒事吧士官長?士官長!)
申克教授喊了幾遍我才回過神來,我木然的轉過頭望了他一眼,然後又望向正在戰鬥的德軍士兵。
一個戰士躲在瓦礫堆後,一串子彈打在了他的掩體上,等那挺機槍調轉槍口,他毅然抬起頭,端著突擊步槍朝那挺不知奪去了多少戰友生命的機槍掃射,但他剛扣動扳機,一顆子彈就準確的洞穿了他的鋼盔,他的腦後噴出了一條猩紅色的血箭。
一顆手榴彈落到了幾個躲在沙袋後的戰士身旁,一個人勇敢的撿起來正準備扔回去,但一陣無情的鋼雨擊穿了他的胸膛,旁邊的人見狀,立即奪過手榴彈,扔了回去,但兩秒鍾後手榴彈又飛了回來,他把身後的兩個新兵用力推開,然後自己撲到了手榴彈上。轟!那個戰士瞬間化成了血雨肉末,而他拚死保護的兩個新兵也沒能逃過死神的魔掌。
嗒嗒嗒嗒嗒嗒!剛才那個頭部被擊中的戰士耷拉著頭,但右手還在機械的扣著扳機,步槍打出了一個很長的點射,雖然它的主人已經與戰友們陰陽兩隔……
戰友們一個個無聲的倒下,我卻隻能在一旁袖手旁觀。此刻右手已經幾乎失去了知覺,血還在無法止住的往外冒,而我的槍裏……還剩最後一發子彈……
有人說過,在死亡前的一刻,周圍的一切將歸於寂靜……
最後一個奮戰的戰士倒在了牆角後,他的手緊握著正準備插上搶的彈夾……但是,此時,一切都靜得可怕。對麵蘇軍的槍口還在不斷閃著火光,紅色和綠色的彈痕還在無情的鞭打著我們這邊的殘垣斷壁……這一切,是那麼的靜……
誰能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果……死在自己的子彈下,對嗎,沃斯?不過你在一開始就說過,別讓你落在蘇聯人手裏,我不是個喜歡食言的人。
我眼睛一閉,抬起左手,把槍口漸漸指向自己的頭……
砰!
死後,是這種感覺嗎?
噠噠噠噠噠!波波沙衝鋒槍那熟悉的槍聲還在響著,右肩還在火燒火燎的痛,我費力的睜開眼睛,發現有人正緊握著我拿槍的左手,我抬起頭,是申克教授,他在我開槍前的一瞬間把我的手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