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兵非常認真地聽著,聽完張崇斌說的這些話,他肅然問道:“圓寂的僧人,救了你,怎麼救的?”
“是他留下的一個法器扯住我的衣服。若不是這樣,我將會在昏迷中順流漂到更深的洞底,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祁兵,說這些,我是想讓你明白今天我遇見的那位年輕喇嘛……還有,我這個樣子……就是因為,我突然感覺到了,感覺他們就是同一個人。你知道為什麼嗎?”說到這裏,張崇斌的眼睛不由地又模糊起來。
“為什麼?你慢慢說,崇斌。”祁兵的眼睛也紅了。
“今天,我遇見的這位年輕喇嘛,從他悄然出現,到他……像霧散一般地離去,我都如做夢一般。但我清楚地記得他說的第一句我能聽懂的話,是‘山高人絕行,宗靈度休死’,當時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因為那是隱世老者曾送我的一首詩中的詞句,我以為他是老者派來的使者……”
“是不是說,這‘宗靈度休死’其實就是他上次救你一命的暗示呢?”祁兵問道。
“正是,可我當時竟渾然不知啊!唉……”深深的一聲歎息,張崇斌眼神迷離地望向遠方。
祁兵站在一旁,沉靜片刻後,說道:“崇斌,我,我還是有些不太明白。照直說吧,也許這樣的詩句在僧人中廣為傳道,怎麼說呢,就好像很多人都會背誦的唐詩那樣。”
“就算是那樣,但他後來帶我到了一個密室,那密室裏布設著時輪金剛曼荼羅……祁兵啊,你可知道,那洞穴裏圓寂僧人麵壁的牆上,也有著同樣的曼荼羅圖案。還有,從他給我講解時輪金剛法關於時間的要義上,可以看出他對密宗的這個法門有著精深的研究。此外,他後來又自言自語地說到‘那一天、那一月、那一年、那一世’這段話……祁兵,你說我下山時像丟了魂一樣,知道我為什麼會那樣嗎?”
祁兵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看著張崇斌……
“因為下山的時候,我們聽到的那首歌,那歌的每一段落開頭的第一句,正是‘那一天、那一月、那一年、那一世’。知道嗎,他這是在不斷提醒我和他之間曾有過的緣分啊!”
聽到這裏,祁兵默然地垂下頭去……
“‘生不知死,生又何惜?死又何歎?’他已經曆生死,早已參透了生死之道!”張崇斌感慨道。
“如果他們真是同一個人,這豈不是說,你遇見了‘幽靈’……人死後,真的會有靈魂嗎?”祁兵抬起頭來問道。
“若是死亡降臨,你自己又會如何分辨自己是生還是死呢?”張崇斌引用年輕喇嘛的話回道。
“若是死後真有靈魂存在,那人就不算是真正的死亡……這也許就是佛家所言的往生輪回吧。”祁兵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
“死,應該也是一種活法。”張崇斌一字一板地說道。
“那這個僧人究竟是誰?他這回現身難道就是為了讓你知道他救過你嗎?崇斌,你怎麼看待這事?”祁兵又問道。
“應該不是。”平靜下來的張崇斌搖了搖頭,“也許,他是想給我某種啟示。也許,他就和隱世老者一樣,事先看到了我此番神山之行將要麵臨的危險,通過這個方式引起我的注意,讓我能夠預先找到化解這些險阻的鑰匙。”
“那麼,這給你帶來了什麼啟示沒有?”祁兵探問著。
“旁觀者清。祁兵,我想先聽聽你的看法。”張崇斌反問道,他不想讓自己的一些先入為主的說法影響到祁兵。
“崇斌,其實,我有這麼一種感覺。咱們這次的調查目標地是岡仁波齊神山,此山在宗教上有著不同一般的象征意義。而你今天又遇見神秘的喇嘛,我想他這回見你極有可能是與我們的‘神山’之行有著密切關係。他能帶你去地下隧道,還對你說了一些佛法要義,我想這也許是專門為你留下的調查線索。”說到這裏,祁兵停頓下來,看著張崇斌的反應。
張崇斌默許地點了點頭。
“崇斌,你現在能不能理出個頭緒破解這些線索的真正意圖,這也許會對我們下一步的行動起著至關重要的指示作用。”祁兵目光閃亮地問道。
“祁兵,我不是一點頭緒沒有,隻是……還是有些不太好說,感覺那樣……實在是難以令人接受。”張崇斌有些為難地說道。
“崇斌,沒關係,你怎麼想的就怎麼說。知道嗎,咱們兄弟這回一起合作幹事以來,你給了我很多耳目一新的感覺,尤其是你的直覺。其實,你身上具備某種特質,但你自己可能察覺不到。不過,正如你所說的旁觀者清,也許秘密就隱藏在你的超常意識裏。”祁兵鼓勵道。
2 風水聖地
見祁兵能夠如此信任和理解自己,張崇斌心中頓時一熱……待沉靜下來,他想了想,開口說道:“祁兵,還記得那夜在貴陽都溪林場,我的車子突然熄火再也無法發動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