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又是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打在剛翻身爬起準備衝向鴆的哈裏森腳下,濺起火花,逼得哈裏森一連後退好幾步。站定腳後,哈裏森瞪著個牛眼,抬手指著鴆道:“今天先放你一馬。”說完,彎腰撿起地上的轉管機槍,掛在肩上,大踏步就要離開。
“哈裏森先生請留步!”酒保把盾牌丟在地上站起身,繞過打成一堆碎木片攤在地上的吧台,跑到酒吧中間,站得筆挺,笑道:“哈裏森先生、鴆先生,您二位看看這賠償……”
真是不怕死的家夥!陸離心裏佩服,這二位火氣未消,現在談賠償問題,豈不是老虎頭上拔毛?不曾想,一談到賠償,哈裏森那對牛眼倏然縮小了許多。
“這個賠償……”哈裏森收斂起臉上怒意,搓著一雙大手,滿臉賠笑:“少當家,緩幾天,我賠你張紅木吧台,再給你搬回一酒窖好酒,怎樣?”
陸離再轉頭一看,鴆裹在深藍色布衫裏的身體仿佛又小了一號,摩擦金屬般陰惻惻的聲音從布罩後頭飄出來:“哼!在下那一雙藍月,可是連塊木片兒都不曾沾得,什麼酒櫃、好酒,統統都……”
一聽這話,哈裏森眼睛瞪得溜溜圓,衝鴆吼道:“鴆!你這家夥!你們國家有句古話,一個巴掌拍不響!你……”
這一吼,鴆的後半句掐了下去,消下去的火藥味騰了起來,鴆已經將那對藍月彎刀從地上拔了出來,作勢要衝。
哈裏森一句話還沒吼出個完成時,見鴆作勢要衝,趕緊端起轉管機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指鴆。
酒保站出來插進劍拔弩張的兩人中間,笑眯眯道:“兩位先消消火氣,我想了下呢,幹脆哈裏森先生負責給我找一張吧台,一架酒櫃,要好木頭的。鴆先生負責酒櫃上的酒,要好酒。”
“這還差不多。你等著,不出一周,我給你找齊這兩件家具。”哈裏森肩上掛著轉輪機槍,大踏步走出酒吧。
酒保扭頭,臉上的笑容如春風般和煦:“鴆先生,您看怎樣?”
“在下無異議。”鴆收起手上彎刀,理了理身上深藍布衫,身形一晃,掠出酒吧。
酒保轉身朝陸離一笑,客客氣氣道:“這位兄弟,這酒吧還要收拾整理,請回吧。”
陸離原本想留下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一聽這話是下了逐客令,留下也自討無趣,隻得走出酒吧,沿著通道原路返回。
從方才小八帶自己轉過的地方,以及克洛斯帶自己走過的通道來看,地下空間構造極為複雜,且麵積極大,就目前看到的部分推測,多半是將整個山腹挖空而成。這空間不僅大且複雜,應有的東西都有,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酒吧,發廊,服裝店,儼然是一座小型地下城的規模,雖然頭頂是暗灰色金屬製成的天花板,大多數地方低矮壓抑且光線昏暗。
沿著原路返回,陸離準備回去看看小姝的情況。走近房間,顏如玉懷裏抱著陸離的狙擊槍站在門口,雙目中依然是清冷一片。
走到顏如玉身邊接過槍,陸離開口想要道謝,話還未及出口便被顏如玉搶先。
“這兩天好好休息,兩天後離開地下城收集物資。”
“你不關心我的來曆,也不問我願不願意加入?”
“我救了她的命。”顏如玉下這麼一句無頭無腦的話,轉身離去。
看著女孩子離開的背影,陸離搔搔頭,強行拉人入夥還不帶給人拒絕的機會,這霸道專製的態度和頂頭上司一模一樣,相比之下,緋夜要可愛得多,起碼還讓人哀嚎兩聲。
走進房間,小姝正與孩子們追逐玩耍,房間內笑聲一片,一張張小臉掛滿汗珠。
轉眼三天已過,除了中間和小姝一起被叫去抽了幾管子血做“種類檢查”以外無甚要事,三天中被小姝小八拉著把地下城逛了個遍。地下城的構造搞得一清二楚,也將地下城的居民的生活方式摸了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