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端地複雜的中國政治,要求我們的同誌深刻地給以注意。英美派的大地主大資產階級既然還在抗日,其對我黨既然還在一打一拉,則我黨的方針便是“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打對打,以拉對拉,這就是革命的兩麵政策。隻要大地主大資產階級一天沒有完全叛變,我們的這個政策總是不會改變的。
——《關於打退第二次反共高潮的總結》(一九四一年五月八日)(《毛澤東選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第782頁)“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出自南宋 朱熹《四書章句集注》:
為人之道,各在當人之身,初無彼此之別。故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其人能改,即止不治。
這是朱熹為《中庸》第十三章“道不遠人”所作的注解。大意是:“為人之道”就存在於各人自己身上,一開始並無區別。所以,君子“治人”,就在於以現存的道,去啟發人們“心中”之道,這樣才能為人們所樂於接受。“道”,實際上就是道理、法則。儒家認為,道是天然地存在於人自身的,一刻也不會離開。朱熹這句話的本意是啟發人們了解“道”、把握“道”並運用“道”。但隨著漢語的演變,最終被用作貶義,意指:用別人對待自己的辦法去對待對方。
國民黨頑固派在第一次反共高潮被打退後,並未真心與共產黨團結起來共同抗擊日本的侵略,他們隨即將反共重心由華北轉向華中,企圖消滅在華中抗日的八路軍和新四軍。1940年3月,國民黨當局製定了“肅清”淮河流域和隴海鐵路東段以南地區八路軍和新四軍的作戰方案。不久,蔣介石又密令顧祝同、韓德勤通電全國,誣蔑新四軍“破壞抗戰”,為發動新的反共高潮製造輿論。10月19日,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參謀總長何應欽、副參謀總長白崇禧向朱德、彭德懷、葉挺發出“皓(19日)電”,在大肆誣蔑我軍“破壞抗戰”、“不服從軍令、政令”外,還強令黃河以南的八路軍、新四軍在一個月內全部集中到黃河以北冀察地區,掀起了第二次反共高潮。
麵對來勢更為迅猛的反共浪潮,毛澤東和黨中央審時度勢,及時調整了鬥爭方針和策略。在思想上,毛澤東提醒各級幹部要深刻認識到這次反共高潮的嚴重性:“此次反共與上次不同,如處理不慎,則影響前途甚大”,“我們要準備對付最黑暗局麵”;在政治上,向國民黨人員及各方奔走呼號,痛切陳詞,闡明“剿共”則亡國亡黨,投降則日寇必使蔣崩潰,有百害無一利的道理。動員全國人民行動起來,反對投降分裂,挽救時局危機;在軍事上,電令中原局、東南局和新四軍,做好各項準備,穩健地對付國民黨的進攻,軍事上采取防衛立場。同時,為了顧全大局,維護抗日統一戰線的穩定,我八路軍、新四軍決定作出讓步,遵守蔣介石的命令,將主力北移。
共產黨的種種努力和讓步並沒有打消蔣介石消滅新四軍的決心。1941年1月6日,奉令轉移的九千餘新四軍到涇縣的茂林地區時,突然遭到顧祝同、上官雲相所屬國民黨軍隊七個師八萬多人的襲擊。新四軍苦戰八晝夜,終因寡不敵眾,除小部突圍外,大都壯烈犧牲。政委項英、參謀長周子昆被叛徒殺害,軍長葉挺被扣押。這就是震驚中外的“皖南事變”。事變發生後,毛澤東等中共領導人仍以民族大義出發,不與國民黨作最終決裂,提出了包括懲辦事變禍首在內的十二條處理意見。同時,利用報紙、廣播等形式揭露事變真相,喚起國內外愛國力量的支持。一時間,蔣介石陷入內外交困、空前孤立的境地,不得不作出“以後亦絕無‘剿共’的軍事”的保證。第二次反共浪潮在實際上又被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