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餘化水和馬六以為張長信必死無疑之時,卻看見張長信抬起頭來,一臉平靜地吐出幾個字:“金烏焚天,大日真火。”
猛然間,以鴻蒙紫氣催動的大日真火從他周身噴湧而出,瞬間襲來的六賊陰魂淹沒。
六賊陰魂並不是普通的陰魂,結合了身之六賊,並不怎麼畏懼普通的火焰,然而這出自《大方服日月法》的大日真火,至陽至剛,專破陰魂邪祟。更何況,它並不是以普通的大日之氣來催動,而是以鴻蒙紫氣催動,其威力不異於火上澆油。
金色的烈焰升騰之間,六賊陰魂本能向外逃去,然而金色烈焰一經點燃,就附著在陰魂身上,仿佛是以陰魂為燃料一般。
六條陰魂漫天飛舞,發出滋滋的慘叫聲,周身不停爆出黑霧,想要熄滅大日真火,但卻無濟於事,不多時,就被煉化得一幹二淨。
與自己心神相通的六賊被滅,餘化水如遭重創,哇一口心頭精血就吐出來,氣息已經變得虛弱不堪。
猛然爆發了一次大日真火,張長信法力也一時調不上來,不過他並不是隻靠道術吃飯。
一步縮地,他幽靈般出現在餘化水身側,狠狠一拳不遺餘力搗出,空中甚至爆出刺耳的尖嘯,仿佛強弓大弩的攢擊。
餘化水勉力將手護在胸前,卻沒起到任何用處,直接被張長信一拳搗入心房,當即斃命。
張長信抬眼掃了一下四周,卻發現那個高壯的匪首已經跑得沒影。
餘化水使出六賊陰魂時,馬六為了不殃及池魚,就跑得老遠,等了片刻,看到張長信周身爆出的金色光焰,就知道不好,居然被自己遇到了修道者之間的火拚。
神仙打架,殃及凡人,他頓時又跑出老遠,等瞧見六條陰魂被火焰煉化,就直接竄進了樹林逃走,連還在村子中的手下都不管了。
張長信哼一聲:“倒是有幾分果決,可惜,今晚動手的賊子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調息片刻,穩住了略有動蕩的法力,也不去管村子內未完結的廝殺和逃走的匪首,張長信將目光投降了越秀山山神廟。下一步,就該解決山上的道人。
剛剛行至半山腰,他就停下了步子。山上道人雖是借助符陣之力困住了餘奢,但本身修為層次也不再餘奢之下,感知必定敏銳,要想繼續靠近,單純的武道手段已經不起作用。
悄然立定,張長信默運化隱天訣中的隱字訣,開始與北鬥隱星之一隱元星溝通。
很快,他就和冥冥之中那顆隱元星取得了聯係,隻感覺一陣星輝灑下,自己的肉身就已經隱遁於虛空。
第一次使用化隱天訣,他也不知道功效如何,能不能瞞過山上道人的感知。但此刻箭在弦上,山上餘奢法力被消耗的越厲害,他和餘奢聯手擊敗這個道人的可能性就越低,這次就是要行險一搏。張長信從來不缺乏以命搏命的勇氣。
維持著和隱元星的溝通,無法行進太快。等到了山神廟前,他發現廟裏麵的餘奢已經不再攻擊,好像是默默積蓄力量,想要一次性衝破符陣的封鎖。
廟門口道人好像有恃無恐,一邊掐訣維持符陣,一麵說話亂餘奢的心神。
“小小山神,不識大體。料你也不認識我這小乾坤符陣。有我此陣封鎖,你已經無法與山脈之氣連接,就是想聚積地脈之氣與我魚死網破,也已經不可能,不如乖乖受降,我還可以饒過你一條性命。更何況我等來的目的並不是為你和你的族裔,你不要冥頑不靈,壞了自己百年的修行。”
餘奢沉默半晌,問道:“小乾坤符陣?你是攝天符宗的弟子。攝天符宗為十八道門之一,為何要對我出手?要知道,我乃當今朝廷敕封,是此山正神,在道觀注籍,你這樣做,難道不怕得罪當政的道門?”
門口道人一聲冷哼:“玄機門又如何?雖說目下玄機門執掌天下大政,但我攝天符宗同為正統道門,也不遜於他。我張南乃是淮江張氏,又是攝天符宗外門弟子,道門要動我也得掂量掂量。
再者說,你這個山神不過是百年前敕封,如今神道式微,沒了你一個小小山神,誰會在意。”
嘴上這樣說著,道人麵色卻冷了下來,手裏掐訣也快了幾分,顯然事實不像他自己說的那麼輕鬆。
而餘奢也不再開口,隻是默默調息,彙聚力量,準備一擊定勝負。
聽到淮江張氏四個字,正在前進的張長信頓了頓,再聯係之前山賊所說要活捉餘珠兒之類的言談,他頓時知道,這夥山賊和這兩個修道者,是衝著自己來的。心念電轉之間,他已經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在腦海中過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