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從一間茅屋外的院子裏傳來略帶稚嫩的男聲。
“我有那麼老嗎?”一個老人應聲回答,笑著,笑得很齷齪,背後的琴也似乎笑了。
一白衣少年微微一笑,改口道“木先生!”
“怎麼樣,還順手嗎?”木先生輕輕的調著琴,隨手撥弄著琴弦。
“恩,可是,我還是想學彈琴!”剛剛練習完一套刀法,白衣少年微微喘息,手中握著的刀隱隱作響,卻是“龍吟”。
“嗬嗬,”木先生會心一笑,“當你練成了自己的刀法的時候我就教你。”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木先生,我感覺我是的刀越來越慢了。”白衣少年說出來最近心中最大的疑惑。
“不,是你越來越快了。”
“那就是說我的武功又進了一步?”白衣少年滿臉興奮。
“不知是進是退。”木先生不無擔憂的說道。
“怎麼?”白衣少年俊俏的臉上掛滿疑問。
“石擊於水,至於漂石,勢也。可速度真的重要嗎?”木先生眼睛盯著白衣少年,卻似自言自語。“嗬嗬,”木先生笑道,“我隻是一個琴師,不懂武功!”
這時,門,悄悄的開了。又一個老人走了出來。“啞叔,”白衣少年親切的向那個老人打招呼。那個叫作“啞叔”的老人向少年點點頭,笑著,目光充滿柔情。
木先生冷冷的看著那個人,冷冷的說:“沒事不要打擾他練刀!”
啞叔尷尬一笑,點點頭。
“你能聽懂?你聽的見?”木先生似乎很生氣。
啞叔仍然是尷尬的笑著,做著吃飯的動作。慢慢走了進去。
“先生!”白衣少年顯然看不慣木先生的做法,聲音中帶著責備,“啞叔多可憐啊,雖然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能又讓他照顧我,還對人家冷言冷語的!”
“什麼救命恩人?是他賴著不走!不照顧你怎麼,讓他白吃白喝?”
“可是,他多可憐啊!”
是啊,多可憐的人啊!滿臉刀疤,又聾又啞,沒有右臂,左腿卻也瘸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木先生冷冷的說。
“先吃飯吧!雖說比武快到了,也在乎這一刻。”也許隻有對白衣少年,木先生才會如此關懷備至吧!
“不,先練完!”少年倔強的說道。手中“龍吟”正勁!
夜,深了。月,未央。蒼茫的樹林,吞吐著秋氣,寒意森森。寂寥中,一個老人竟背著一張巨大的琴在低聲啜泣。“你還記得我嗎?”他枯枝般的雙手輕輕撫mo著一塊玉,鳳形,一枚玉玨,喃喃自語。卻好似撫mo情人身體般柔情,雙眼無限溫情,卻老淚縱橫。
“木先生?”黑夜中傳來少年的聲音。白衣如霜似雪。
“還沒睡麼?”木先生盡力平靜自己的心情,問道。
“我…我…很害怕。”少年吞吞吐吐。
夜,肆意著宣泄著黑暗。樹林裏突然安靜了,安靜的讓人心酸,安靜的讓人無奈,安靜的連月亮也動情,泛著光,試圖驅趕走那無邊無際的黑暗。“唉!”木先生喟然長歎,“我又何嚐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