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和我說過一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爹。”
飛紅一愣,趕緊說著:“我是你爹,你娘的男人,你當然應該告訴我了。”
“好吧。”幹雲拉長了聲音,從何說起呢?
“爹,你看過風川大陸靈異誌嗎?”
“嗯?幼年時倒是看過,怎麼?”
“那你肯定知道借屍還魂一說了?”
“哦,這個不光靈異誌上有記載,各種傳說也很多。”飛紅隨意答著,忽然有些奇怪,“雲兒,怎麼說起了這個?”
這個,是必須提起的。
幹雲盯著男人的眼睛:“那你相信借屍還魂嗎?”
飛紅在男孩子的注視下更加詫異,他點點頭:“我幼年時對這些個東西十分好奇,也曾問過師父。師父是太霄門中最出色的俗世弟子,閱曆豐富。他說道,世上無奇不有,隻不過若非眼見為實,不能妄下斷語。”
“哦,那麼,爹,如今你的確是眼見為實了。”
“什麼?”
……
這一夜,雪漫漫,人無眠。
瑣窗外透進了灰白的光,男人緩緩起身,扶幹雲躺下,囑咐著:“雲兒,再睡一會兒。”
“爹,你快去陪娘吧。她醒來若看不見你,肯定會著急的。”
飛紅點頭,出了東廂房,沿著遊廊往回走。那兩隻大豹子帶著兒女正在雪地上戲耍,開心地低低嘶嚎。已有琪衛過來,給它們帶來了活食,見了王連忙施禮。
飛紅略一點頭,加快步伐回了影香軒。
葉心迷迷糊糊地翻了一個身,手臂習慣地向旁邊摟去。可是,空空如也。她一下子睜開了眼。飛紅不在身邊,被子是涼的。女人隨即撩開帷幔,立刻對上了那雙美麗的狐眼。
心中一下子就安穩了。
男人抱住她,擠上床來,溫柔地在她臉頰上親了親。
“再睡會兒,還早。”
“今天沒有早朝嗎?”
葉心想著,今個初七,天淵皇朝律法規定,逢三、五、七、九百官早朝,其餘的日子各在衙署處理公務。而每逢初一、十五沐休。
如今的琪王今非昔比,再不是當年的浪蕩模樣,早成了神武帝的左膀右臂。朝堂百官對他刮目相看,敬畏有加。又加上天子無嗣,而兄弟情深,有多少官吏暗中使勁,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琪王做側妃啊。
當然了,飛紅一概不理。
“哦,今日雪大,不去了。”
“不去了?”葉心瞪大了眼睛,“可以嗎?”
“有何不可?我在家中陪我的心兒,可好?”
葉心笑著摟緊了男人。不去就不去吧。男人在家陪她,她當然高興。事實上,她心裏有時是極討厭神武帝的。他分明絆住了飛紅,分明故意和她搶飛紅。飛紅如今要務纏身,似乎比從前清瘦了許多。她心疼。前世,她就是個沒有上進心的女人。今世,她也想擺脫俗世的羈絆,和飛紅雲遊四海。隻是,飛紅重情重義,他舍不下自己的兄弟,她不能逼他。
飛紅也摟緊她,輕聲問:“心兒,累嗎?”
“嗯?不累,怎麼會累?”女人沒有琢磨明白。
男人低低一笑:“那我們再來。”
“哎呀,你,你,真是——”
嘴被封住了,腿也被他分開,葉心努力吸氣,她真要透不過氣來了。
男人對她的身體再熟悉不過,他撩撥著她,女人的身體極其敏感,輕易就激起她體內的簇簇火苗。他進入她,她纏上他的腰,回應他。她覺得她的心被填得滿滿的,她是那麼快樂,那麼滿足。她笑著,眼角滑下一滴幸福的淚。立刻被男人吻住,納入口中。
心兒,永遠是心兒。
她是獨一無二的。她是最好的。
有了她,才成全了他。
其實他的心早就明白了。她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再無人能替代。
那年的上元節,綠溪湖邊,那顆老銀杏樹下,他虔誠地許下心願。紅幅上他隻寫了八個字:紅兒心兒永結同心。
而他偷偷瞄了眼女人的紅幅,那上麵沒有字,卻畫了兩顆心。
他當時心中的喜悅,誰能懂?
他將兩條紅幅結在一起,緊緊係在了老樹最高的枝椏上……
女人的額頭鼻尖沁出汗珠,快樂而滿足的低吟著,眼皮卻越來越重,沉沉欲睡。
男人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聲道:“心兒,我們永遠在一起,永遠。”
葉心倏地睜大了眼睛。
男人溫柔而嫵媚地笑著,眼神中自信滿滿。
他是男人,他的承諾,他能做到。
他再不讓她孤單,再不讓她害怕。他將陪伴她,不離不棄。直到歲月的盡頭,他,也不會放手。
女人緊緊摟住他,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溫熱的淚流下。
她信他,再也不會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