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一直在看電視,非常專注,偶爾在筆記本上寫點什麼。
漢哥在車裏緊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碎花小鱷走到了她身邊,輕輕地問:“你在幹什麼呢?”
明亮看了她一眼,說:“我在工作。”
漢哥說:“你繼續跟她說話。”
碎花小鱷就說:“我是你女兒,你把我從農場接來的,你記得嗎?”
明亮很正式地看了碎花小鱷一眼,說:“不要打擾我,你去四診室。”
碎花小鱷愣愣地看著她:“四診室……在哪兒?”
明亮突然暴躁起來:“停屍房旁邊!”
漢哥給碎花小鱷打電話,對她說:“你離開。”
碎花小鱷不再說什麼,退回了書房。
客廳裏隻剩下明亮一個人了。
她看了一會兒電視,突然站起來,來到了窗前,朝外看。這時候已經很晚了,天地黑暗,小區的路燈弱弱地亮著。漢哥從車窗望出去,看到了三樓窗戶裏的明亮,她好像正盯著漢哥的車。
漢哥把腦袋縮了回來。
看視頻,明亮在窗前站了足足有十分鍾,終於離開了,她在客廳裏轉了轉,最後來到電腦前,盯住了攝像頭……她在跟漢哥對視。
漢哥出了一身冷汗,歪了歪腦袋,躲開了攝像頭。
過了一會兒,他再看視頻,明亮已經回到了沙發上。她的嘴裏嘟嘟囔囔,漢哥聽不清。他再給碎花小鱷打電話:“她在說什麼?”
碎花小鱷走到書房門口聽了聽,說:“她在說——我看見了,我猜到了,我明白了,那個大色鬼,他躲在樓下的車裏……”
漢哥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明亮在說誰?自己?
他越來越絕望。小時候,他見過一個女人發癔症,她是漢哥家的鄰居,兩口子吵架了,那個女人先是哭天喊地,接著就發瘋撞牆,嘴裏開始說胡話。不過,差不多一個鍾頭之後就漸漸好了……
一直不見明亮有清醒的跡象。
明亮突然不嘟囔了,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站起來,十分戒備地走到了防盜門前,聽了一會兒,突然對著外麵問了一句:“侯先讚?”
漢哥蒙了一下:她知道這個名字!
接著,明亮突然發作了,她從鞋櫃撿起一隻皮鞋,砸向了防盜門:“你給我滾!這個家裏沒你什麼事!滾!”
漢哥給碎花小鱷打電話:“剛才她是不是叫出了侯先讚這個名字?”
碎花小鱷說:“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不管明亮有沒有偷過別人的小孩,至少可以肯定,侯先讚這個人是存在的,而且不是假名字!
明亮似乎趕跑了那個侯先讚,她回到沙發上,繼續嘟嘟囔囔。碎花小鱷告訴漢哥,她依然在說那個大色鬼。
過了一會兒,她好像放鬆下來,一隻手放在了兩腿之間……
這個動作太刺眼了,漢哥馬上猜到接下來她要做什麼,心髒一下提起來。上帝保佑,千萬不要這樣……
明亮閉上了眼睛,那隻手開始慢慢摩擦。
漢哥的心裏一陣悲涼。平時,明亮是個非常在意細節的女人,她不管在什麼地方坐著,身板都會挺得直直的,兩個膝蓋緊緊並在一起……
現在,她被病魔附身,已經不知羞了。
明亮那隻手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她開始呻吟。
碎花小鱷也在書房裏觀察著母親。作為明亮的男朋友,漢哥和她的女兒一起看著她自慰,太尷尬了。他把目光移開了。
為了避免難堪,他又撥通了碎花小鱷的電話:“小鱷,最近你媽身邊有沒有出現過什麼可疑的人?”
碎花小鱷說:“我一直在學校,今天晚上才回來。之前她去學校看我,一直都好好兒的啊。”
對了,碎花小鱷一直住校,漢哥聽明亮說過,她放假都不回家。這次回來是因為她今天過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