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拽著少女拚命的向山下跑去,腳下的路越來越清晰,雲層越來越高。此時的少年眼中充滿了對生的渴望與執著,他的鞋早已不知掉到何處,腳底下也滿是血跡,但他不在乎。奇怪的是少女竟能跟上他的步伐,隻是她的眼中隻有低矮的雲層和淡淡的悲哀。
突然前方一道耀眼的白光刹那間刺亮了整個天宇,緊接著傳來一陣天崩地裂般得聲響。一道道閃電一陣陣雷聲徹底湮滅了這個世界。少年看到此等景象腦中早已一片空白,雙目也逐漸變得赤紅。然後他就發出一聲低吼向著雷海衝去。他身後的少女卻一把拽住了他,少年隻覺得渾身的力量都被抽了去,他緩緩地轉過身來盯著少女看去,赤紅的雙目說不出的詭異。“沒用了”少女悲哀的看著他。此時她的眼中充滿了同情。少年聽到她的話卻像失去了空氣的氣球無力的跪在了地上,淚水劃過臉頰又滴落到了地上。但他的目光還停留在少女的臉上,少女卻以望向了前方,那裏就是山腳下寧靜的山村,此刻卻已經被雷海夷為平地。正在此時一陣更加悶沉的“轟隆隆”之聲有如千軍萬馬般從後麵滾滾而來,隱隱約約還夾雜著一聲聲尖利的嘶鳴之音。少女豁然回過頭來,平靜的麵容霎時變了顏色。隻見從山的頂端一道水牆連接著天,將厚厚的雲層都衝散了,向著山下踏至而來,寬更是無邊無際。而水的前方一條巨大的白色玄蛇也被這天象驚得向山下逃竄,那蛇一個頭就已經如同一座高山了,可是在那水牆前卻如螻蟻一般無力掙紮著。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就是從它身上傳出。這條上古魔獸吞天蟒也不知修煉了多少萬載,可惜在天地麵前也如芻狗般無力。
地上千千萬萬的蛇也都僵在了地麵上瑟瑟發抖,在這時間的荒野中它們仿佛是一群可憐的犯人等待著儈子手手起刀落。可是那個儈子手卻隻是拿著刀比劃遲遲不肯降落,嘲諷著這群卑微的生物。隻是刹那間卻以為是永恒。
可是無論怎麼想它還是來了帶著渾濁的泥漿而來,少年望著女孩的臉一臉的恬靜,少女也低下了頭彎下了身將少年緊緊抱在了懷中。洪水淹沒了他們的軀體衝擊著他們的靈魂帶著他們奔向遠方。他們緊緊抓住對方的身體,忽然有那麼一絲錯覺他們本來就是一體的。然後她就看到他的臉上掛起了一絲笑容。那個安寧的笑容充滿了神聖的光輝永遠定格在了她內心的深處。在這茫茫的人海中,在這千年萬年時間無垠的荒野裏他們相遇了,以為是夢,卻已經成為永恒的記憶照亮了他們彼此的心田。進處的轟鳴聲也像到了天邊,被遺忘在了記憶深處。
多情人,淚斷腸。
肝腸斷,情未了。
自古無情也被多情惱。
當一縷陽光懶散的灑落在少年臉上時,他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入目之處是一片茫茫的沙灘,天空蔚藍,幾朵白雲漂浮在藍天的懷抱中,有如白羊般溫順可愛。他就這麼靜靜的躺著,看著天空。腦海中忽然出現了那天的一幕幕,最後定格在了一片低矮的平房,母親微笑的臉。然後他就什麼也不願想了,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他也不去擦。母親.....母親......他在荒野中一遍遍呐喊。可是回答他的隻有一片寂靜的天空與微笑的清風。猛然間他停住了呼喊,甚至呼吸都停止了。因為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心裏而且越走越深。那個陪伴著自己的少女,那個與自己一同經曆這風雲變幻的少女此時已不知去向。還有那必死的結局又怎麼會是自己還活著?一連串的問題有如一團亂亂的繩子困擾在他的心間。此時的他隻感到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手腳冰涼。他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他的腦袋很亂,他覺得自己在想下去就會發瘋。他現在渾身都像散了架一樣動彈不得隻有腦袋還算不錯的。
金色的沙灘上,遠遠的看去就像金色的河水。隻不過沒有蕩漾著碧波。那裏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少年無助的躺在那裏。河水就要上漲了,一聲聲拍打著岸堤。在這寂寥的天地間他感到非常的無助與彷徨。在那場天地浩劫之中存活下來本應是愉快的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感覺到,或許和那個少女死在一起是他曾經的夢想。黑暗就快籠罩大地了,河水拍打著岸堤,也拍打著少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