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律師名叫愛德華·斯特普雷頓,他因斑疹傷寒引發的發燒而呈現出一些令人疑惑的異常症狀,但終因外部生理特征的停滯而被認定為死亡。曾經有醫生對其症狀提出過懷疑,希望能準許開棺驗屍,但這一請求被愛德華的朋友以死者不應被打擾為由拒絕了。
按照以往的慣例,在驗屍請求被拒絕後,醫務人員決定和盜屍團夥合作,在屍體下葬後,秘密地將其挖掘出來,然後進行解剖化驗。在當時的倫敦,盜屍團夥數不勝數,醫院方麵很快與其中一個團夥商定好相關事宜。
葬禮後的第三天,這具被醫生質疑的屍體就被秘密地挖掘出來,送到了一家私人醫院。醫生一見到屍體,馬上決定在其腹部切開一道傷口,看看死者的皮膚組織情況,可是當死者腹部被切開後,卻沒有看見其皮肉有絲毫的腐爛現象,此時醫生想到了電流療法。醫生們將屍體通上電,用電不斷擊打屍體,但是多次電擊後屍體除了極少次出現了一定程度的痙攣外,沒有絲毫的改變和移動,醫生們不禁開始懷疑也許這真的是具死屍。
很快,夜色暗沉,日出將至,醫生們在毫無對策之下決定對其開膛解剖,可是此時醫學院的一位學生仍不死心,他仍企圖通過電擊的方法驗證自己的理論,決定在死者的一塊胸肌上通上電。
學生在死者胸肌上粗粗劃了一刀後,立即接上電線,這一次死者劇烈地動了起來,而並非像前幾次那樣隻是痙攣。他從桌子上一躍而起,晃晃悠悠地走到房屋中間,在不安地打量一番後,他竟然奇跡般地開口說話了。雖然他說的話含糊不清,但是在場所有人都清楚地看見他的嘴動了,吐出了音節清晰的幾個字句,大家都被驚得目瞪口呆。
此時,病人結束了難懂的說話,癱倒在地,大家在互相張望後漸漸恢複了平靜。他們終於證實愛德華先生還活著,隻是又一次陷入了昏迷而已。醫生們對他使用了乙醚,愛德華慢慢睜開了眼睛,恢複了意識,並在極短的時間內恢複了健康。不過此時他尚未將自己已複活的消息告訴朋友們,直到確定自己的病情不會再複發,徹底恢複為正常人後,朋友們才獲悉他死而複生。可想而知,這又引起了多大的騷動。不過朋友們在吃驚之餘,還是為愛德華的複活欣喜不已。然而,這件事最聳人聽聞之處,並不在於愛德華先生的複活而在於他的自述。
他恢複健康後宣稱,在他昏迷的全過程中,他的意識都是清醒的,雖然他一直感到恍惚,但是對於身邊發生的一切,從發燒住院,到醫生判定他死亡再到電流通電,全部的過程他都清醒地知道,隻是他一直睜不開眼,出不了聲。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活著,而這句話就是愛德華先生在解剖室醒來時嘴裏念叨的那句無人理解的話。
諸如這樣死而複生的故事還有很多,在這裏我就不再贅述了。但由此可見,在我們的生活中這樣活葬的事情確實經常存在,而且這樣的事情總讓人感到害怕,因為活葬使得靈與肉的不幸達到了臨界點。
被活葬的人總能感到肺部受重壓,泥土潮濕不堪,裹屍布和棺材都在不斷地逼向自己,此時若想到我們的家人和朋友在懷念著我們,若他們知道我們還未死,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拯救我們。可問題是他們不知道我們還活著,我們隻能絕望地等待死亡,這才是真正的死亡。
我真不知道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痛苦,因為我們永遠不能知道地獄是什麼樣的,而在已知的事物中大概沒有什麼能趕上活葬一半的恐怖了。我們不得不說,每每提及活葬這樣的事情,我們除了驚悚之外,總會不由自主地感到好奇。鑒於這種事情的可信度仍有待考慮,所以現在我決定來講講自己親身經曆的事情。
最近幾年以來,我一直被一種稱之為強製性昏厥的疾病折磨著,這種病的病因連醫學界都不能清楚地闡釋,但是其症狀非常清楚,那就是病人會經常性地陷入昏迷。
而在昏迷期間,病人沒有絲毫知覺,可是有微弱的心跳,紅潤的臉色。昏迷持續時間不定,有時幾個星期,有時幾個月,乍看之下與死亡並沒有實質性的差別。因此隻能靠知道你患有強製性昏厥病症的朋友或者根據你尚未腐爛的身體來推斷你是否還活著,否則估計你也難逃被活葬的命運。不過幸運的是,這種疾病是漸進式的,隨著發病次數的增加,才會表現出越發明顯的死亡征兆。如果有人第一次發病就極其嚴重,那麼他被活葬的幾率就會大大增加了。
而我本人也會經常性陷入半昏厥的狀態,那期間我沒有任何疼痛感,沒有思想,可是我能意識到我身邊人的存在,然後慢慢等著清醒,直至完全恢複正常,下一次發病又重複這樣的昏迷直至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