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落鎮的雨(2 / 2)

柳老板抬頭罵道:“你個小王八蛋,早知道你今日嘴裏吐出這般言語來,那日在你圓業師兄哪裏就該把你供出來,也省的我還來來去去的解釋,為你遮掩。”

圓釋笑道:“大娘想是也知道我可憐,所以才替我遮掩,小僧這裏承你的情了。”說罷低頭深深一鞠。

柳老板見圓釋如此,滿腔的火氣也消失無蹤,搖頭道:“等著,前幾日永平的商隊過來,我換了些針蘑,雖是幹貨,可在這鎮子裏也是稀罕物,你帶些回去給你師傅嚐嚐。”說罷轉身走進了店鋪裏。

此時那陳掌櫃和楊掌櫃也各自走進自家店鋪,拿出了幾個布袋,無非是些綠豆小米,幹貨香菇之類,全部塞進了那半人高的竹簍內,鹹菜鋪陳掌櫃死活還是把那幾罐泡黃瓜放了進去,笑眯眯的看著圓釋道:“小烏龜,休要憊懶,你二師兄拿來的這點黃瓜可是費了我店裏不少配料了,好生的帶回去,他日我見了你師兄,,必然要問起此事,如若少了一罐想來你那二師兄定會大棍子招呼你的。”

原來這月落寺位於月落鎮的東郊三十裏處的一座小山之上,於何時存在已無從考證,隻知道廟裏的和尚們一直都在免費的為鎮子裏的居民看病,不僅醫術高超而且還給予寺裏針對病症的藥物,鎮子裏的人也真心實意的供奉著這些和尚們,雖說這廟裏的和尚們在山腳下開辟了數十畝的良田,一直以極低的代價租與山腳下的鄭姓一家,每年鄭家隻需支付一定量的糧食收獲和銀錢給寺裏即可,也算得自給自足,對於供奉和布施什麼的不算怎麼看重,再加上當地品質最佳的月落草也產自這裏,多年來這苦行布施的事早就不再那麼重要了,卻漸漸的演變成了寺裏和外界聯絡的一個方式而已,可是每月中的初二和十六,廟裏的和尚們到鎮子裏采買的時候,每個鎮民都會在此時竭力的付出一些自己家裏的心意,以表達那份內心間的敬意。

從這一代的主持收徒以後,那無妄大和尚漸漸的也不再下山了,一切采買的事宜也交給了自己的這幾個徒弟,偶爾在鎮子裏出現時也必然是來給行動不便的鎮民看病來的,隻是這大和尚每次到來那體型都會增胖幾分,惹的那些小兒在後邊嬉笑不已,大和尚也往往是嬉笑以對,從不曾紅過臉,鎮子裏的人也漸漸知道他那幾個徒弟都是大和尚在戰亂的地界撿回來的孤兒或是被遺棄的童子,無妄大和尚就這麼著把這四個孩子拉扯大,讓鎮子裏的人在敬佩其品德期間也時常的唏噓幾聲,到這小徒弟圓釋開始來鎮子裏采買時已是幾年前的事了,可是不知為何,這小子卻全無一點點其他幾個師兄的那份穩重,處處都透著一股精靈古怪,好在品質和品德卻一點都不遜於其餘幾個師兄,在急公好義方麵尤為激烈,看不得一絲的不公。

不多一會,那半人高的竹簍就賽的滿滿的了,也許是怕下雨的緣故,不知是誰還用塊深黃色的油布把竹簍嚴嚴實實的蓋了個通透,圓釋瘦瘦的身子吃力的把那竹簍背了起來,上半身微微的前傾,正要轉身時,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圓釋,稍等。”說話的人正是鎮子裏唯一的私塾裏的教授嚴先生,這嚴先生本是當今東齊朝廷裏的禮部侍郎,因年事過高,遂不得不致仕,遊曆中偶然經過月落鎮,被這裏寧靜的生活吸引,這就住了下來,買下了一個宅院後更是把京城裏的家屬全部接到了此地,也不知是遠離了朝堂還是這裏的環境使然,這嚴先生之前沉積的病體竟漸有起色,再加上那無妄大和尚的診療與施藥,居然是病症全消,比之出京之時不可同日而語了,嚴先生走近道:“你那日向老夫問儒之道,這儒之一字怎能隻言片語道盡,老夫前幾天整理了這幾本心得,你可帶回去好好參閱,如有不明之處可隨時來書齋詢問。”說罷把一個粗布的包裹遞了過來。

圓釋連忙把竹簍放下,恭恭敬敬的向嚴先生行了一個禮,把雙手在衣襟上來回擦了幾遍方才接過包裹高舉過頂道:“多謝夫子的厚愛,小僧回去之後定當細細研讀。”

嚴先生那瘦削幹枯的臉龐不帶一絲表情,緩緩點頭,也不說話,轉身便即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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