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門之後鏡界空間的變化,也的確超乎了文青的想象。
以前的光門,仿如一道明鏡般高懸於上。而現在,也許是文青長久時間沒有來的緣故,這處光門竟隱現褪沒的跡象,如果不是文青集中注意力去尋找,還真的無法發現其蹤跡。
這道光門,可是連接現實與鏡界空間的唯一出入口。如果說光門就此閉合,那麼就表明文青與鏡界空間的影像將會徹底斷裂。
而在那鏡界空間之中,有著文青割舍不掉的親情,如果說他不能進入其內,則表示他將永遠也無法與父親相見。如此天人永訣的傷痛,文青不想再承受一次。
他走到光門之前,看著那漸顯灰暗的光之軌跡,心中感慨萬千。
雖然,他心中迫切地想要進入鏡界空間之中,與父親永遠在一起,可又擔心萬一等這道光門永遠消失,自己是不是也不可能會回來了?
這種猜測很有可能,雖然說光門短期之內不會消失,但他並不能確定光門的準確消失時間,如果說這道光門恰好在自己進入鏡界空間的時候消失,那是不是表明,自己將永遠與現實世界隔絕?
就算是鏡界空間中的世界,是另一種現實世界,但他身處其中,也是無異於異世,他的人生曆程,也許會重新開始譜寫。也許,將完全走入另一個完全不同的路口。
可是,如果不進入光門,他心中始終無法割舍對父親的懷念。
作為一個孝子,他已經嚐到了失去父親的痛苦,還想再痛苦地承受第二遍!
文青內心深處強烈掙紮了無數遍,終於還是孝心戰勝了心中的膽怯,毅然決定走出這艱難的一步。就算是知道光門轉瞬即逝,他也要去看父親最後一眼。
懷著這種心情,文青閉上雙眼,舉步向鏡界空間中走去。
走過光門,鬥轉星移,日月輪換,文青眼前的世界又經過了一番翻天覆地的變化。
按照文青本來的想法,隻是以為光門處出現了變化,可等他到達鏡界空間內部一看,才知道發生最大變化的,還是空間內部的場景。
以前的空間情景,全都是以文青的主動意識為中心,就仿如文青正在玩的網絡遊戲,一旦他退出,場景就會定格。直到他重新進入時,空間的情景再為他一步步緩慢展開。
然而,鏡界空間現在的變化,似乎已經超出了文青的控製。
整個空間就仿如突然擁有了自己的智能係統一般,根本就不以文青的意誌而被動轉移。文青明明知道自己上次進來時,鏡界空間的時間是二十年以前,然而,現在再進來看時,卻是驟然發現,空間的景況,已經發生了日新月異的變化。
空間的時間,赫然已不是二十年前,而是就在幾年之前。但場景,卻又是與現實之中迥然不同。
在現實之中,幾年之前,自家還是一貧如洗。可是,在這種現實與虛擬並存的鏡界空間之中,自己家裏卻是過著極為富裕的小康生活。
文青很清楚,現實與虛擬之所以發生了這樣強烈的反差,正是因為自己的穿越,並且將自己的種植技術帶回到了過去,讓父親改變了生活軌跡。
這一切的改變,本來都在文青的意料之中。可是,讓他這一回無法意料的卻是,他剛一進入這個剛剛定格在幾年之前的空間之中時,卻是倏然發現,自己竟然是完全多餘的。
之所以說自己是多餘的,是因為走在村裏,明明看到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他上前跟他們打招呼,然而,他們卻仿似根本就沒看到自己一般,對自己不理不睬。
這是什麼情況?
在自己的印象之中,村民們是不可能這樣冷漠的。特別是當他看到幾年前的許悅兒,自己迎上前去跟她說話時,而許悅兒也是一副看不見自己的樣子,這不由地讓文青大吃一驚,同時更是想到了一點。
自己忽然變成了隱身人,他們都看不到自己,更聽不到自己的說話!
如此驚奇的發現,讓文青大吃一驚。他甚至在懷疑自己此時是不是在做夢,因為隻有在做夢時,才會出現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是,當他緊掐一下自己的大腿,當強烈的痛感衝湧而上時,他才知道自己並不是做夢,而是真的以自己的肉軀,存在於這種也不知道是現實還是虛擬的世界之中。
為了證實自己是否隱身的想法,文青又試了多名村名,但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
他不相信,又跑到清溪河邊照了一下自己的影子,更是驚恐的發現,河中並沒有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