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自己竟是投降不能,逃跑不得,被生生的困在府邸之中!
劉釗心亂如麻,心中不停地回蕩著一個聲音:
“怎麼辦,怎麼辦?”
而此時一向睿智聰敏的武秀鳳,也束手無策毫無辦法,不過她倒是頗為淡定,一直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劉釗焦急的來回走動,這一晚對於他來說,竟比一年都要長久。
消息傳來,戰爭終於徹底結束,那群“幫助”自己的蒙麵士兵被剿殺殆盡,一個不留。
就連可以證明他青白的“證人”,都被羅霍軍屠殺的一幹二淨,自己此刻百口莫辯。
而禁衛軍,在獲勝以後,就再也沒有動靜,僅將府邸困住,遙遙相望。
劉釗等了一會後,終於發出一聲長歎,心灰意冷。
門外豔陽高照,陽光刺眼,猛然抬頭,看著熾熱光芒,劉釗突然覺得一陣眩暈,一個不穩,頹然坐倒。
下人本就心慌,見狀更加慌亂不堪,可是他們茫然四顧,胡奔亂竄一會之後,才絕望的發現,天地之大,竟無路可去!
平日在二皇子府邸當差時,那股作威作福的神采早已被這驚心動魄的一晚逼得一點不剩,滿臉俱是恐懼之色。
洛京城中,他們從未有過這麼一個風波凶惡、危機四伏的一天!
這時,已經接近正午,但洛京城內,街道之上,冷冷清清,百姓們都窩在家裏,不敢隨意走出。
隻有無數士兵奔跑呐喊的聲音,回蕩在這個城市的上空。
亞恒抬頭看了看天,天空之上那輪太陽正明亮到刺眼,讓人不敢多看一眼,天空蔚藍,萬裏晴空空闊寂寥。
天開始熱了,汗水不知道何時布滿全身。
看著時候差不多了,他轉身向羅霍笑道:
“大人,是你進去還是我進去?”
羅霍長歎一聲道:
“劉釗殿下向來看不起我,昨晚一鬧,隻怕對我恨之入骨,我就不進去了,省的自討沒趣,讓人笑話。”
亞恒點頭微笑,道:
“既然如此,這個功勞我就領了,不過老夫家裏窮,就不還禮了。”
羅霍聽後,哈哈大笑道:
“丞相家裏的飯我不敢吃,隻怕今日過後,你我二人在一起合作的機會都寥寥無幾。”
亞恒抬頭看了看天,那輪明日看去又高又遠,隻是看上去竟然有些孤獨。
他擺了擺手,不再說話,微微一笑,往王府裏抬足走去。
身後,幾個護衛默默跟上。
跨過禁閉已久的大門, 穿過回廊,走入大廳,一眼看到帝國的二皇子正頹廢的坐在地上,
一動不動,眼裏一片死灰。
整個庭院裏,一片狼藉,下人已被先來的士兵驅散幹淨,一個不剩。
倒是王妃武秀鳳,正安然的坐在椅子上,捧著一杯茶水閉目輕品。
這份淡然氣度,就連亞恒都覺得欽佩不已,隻是王妃對麵的位置上,卻有很大一片水漬,看來是什麼茶水“不小心”倒在桌上的結果。
亞恒微微一笑,走到劉釗身邊,恭敬行禮道:
“老臣參見皇子殿下。”
劉釗此時仿佛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撐著牆壁想讓自己站起,可是卻沒扶穩,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狼狽不堪。
亞恒向身後士兵使了個眼色,隊正會意,小跑過去,將劉釗扶起。
後者長歎一聲,淚流滿麵,哪裏還有半點威風凜凜。
他看著亞恒,語無倫次的哭著:
“丞相!我是冤枉的!昨晚大軍剛到,我就想開門投降,可是羅霍總督一直不給機會,見人就殺,我根本就出不去啊!還有,還有,昨晚那支蒙麵大軍,根本不是我安排的,肯定是太子陷害我,想置我於死地!丞相,您一向英明果斷,辦事公允,一定能看出其中貓膩,求您替我向父皇訴說實情,或者,讓我麵見父皇,我親自向他解釋清楚,丞相,劉釗一家性命,托付您手,萬望開恩!”
亞恒“嗬嗬”笑了兩聲,搖了搖頭,道:
“殿下,隻怕老臣對此無能無力,聖上有旨,說您性情狂妄,藐視大臣,不尊朝綱,忤逆朝廷,又暗中結黨,蓄養死士,刺殺重臣,禍亂江山,本應處以極刑,但念及父子之情,骨肉血脈,法外開恩,決定將劉釗殿下禁於皇宮偏殿,永世不得踏出宮門一步。旨意已經下了,恐怕皇上不會見您。老臣無計可施。”
房內,“砰”的一聲,茶杯從武秀鳳手中跌下,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將亞恒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