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還有不知名的鳥叫蟲鳴。
劉秀恍惚間有些失神,突然想起去年這個時候,自己常會坐在窗前,看漫天柳絮紛飛,聽遠處鳥鳴聲聲。
他眉頭一皺,下意識向西方看了一眼,不知此刻洛京城內,變成了什麼樣子。
再過幾天,她就該到了吧?
就在這時,對麵的溫雅突然輕聲開口,溫柔的問了一句:
“秀,你在想什麼呢?”
劉秀身子一震,霍然轉頭,心中狂喜,在那一刻,他心中騰起的火焰幾乎灼傷了自己!
他突然感到嘴裏發幹,看著溫雅臉上的溫柔,良久,才輕咳一聲,笑了笑,道:
“你,都想起來了?”
溫雅看著劉秀因興奮而變紅的臉,下意識咬了咬嘴唇,在劉秀殷切目光的注視下,搖了搖頭,輕聲回道:
“我隻記起來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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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晴,不時有風吹來,天終於開始冷了。
雲州城外,大軍營寨。
隱軍總兵梁劍負手而立,站在軍營門口,迎著山穀處吹來的風,麵色凝重,沉默不語。
不知東平城內,是什麼情況,衛王還是如之前那般殘忍無道麼?
他眼色一暗,下意識搖了搖頭,再見衛王,就是以投敵叛逆的身份了。
他在心中歎了口氣,這般想著。
突然,一股冷風撲麵而來,他猛地驚醒,自嘲的搖了搖頭,看著天空,在前天一場雨後,就一直晴空萬裏,仿佛再也不會有陰雲密布。
就在他陷入感慨境地,不能自拔之時,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將他拉回現實,他眉頭一皺,麵色恢複平靜,轉過頭來,看著來人,一個傳令兵,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見梁劍回頭,士兵加快速度緊趕幾步,到他跟前之後,躬身行禮,低聲道:
“啟稟將軍,東平使者已經在路上,不一會就要到了。”
梁劍聽後深吸口氣,點了點頭道:
“直接帶他到軍營見我。”
士兵一愣,詫道:
“將軍難道不去迎接他嗎?”
梁劍剛要搖頭,又像是想起什麼事情一般,神情一變,問道:
“你可知道來者何人?”
士兵撓了撓頭,想了片刻之後,回道:
“小人聽說此人名叫馮浩。”
梁劍突然眼角一跳,笑了起來,轉頭看向北方,東平城的方向,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向士兵說話,隻是恰好有風,將他低語聲吹散,以致士兵沒有聽清楚他的那句:
“大好江山,徹底斷送他人手,王爺心中可曾有過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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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浩一行車駕甚急,在梁劍得到消息不久,便趕到了雲州城外,隱軍軍寨之中。
因為得到梁劍的命令,軍營隱軍對馮浩車駕並不盤查,直接放行,馮浩進入軍營,一路直行,不久之後,便到了軍營主寨,梁劍帳前。
在士兵指引下,馮浩踏步而入,剛剛進門,就見梁劍微微一笑,對他身後的士兵擺了擺手,眾人會意,躬身退下。
馮浩見狀,冷哼一聲,也不打招呼,走到桌前坐下,端起茶水灌了幾口之後,愜意的出了口氣。
梁劍見狀惋惜搖頭,苦笑道:
“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茶葉,珍藏多年,一直不舍得喝的......”
話音未落,就聽馮浩喘著粗氣,擺了擺手,罵道:
“你他娘的少和我說這種話,老子一路顛簸,身子都快震散了,你他娘的若真有心,就該去迎我,而不是讓老子千裏迢迢而來,搞得像是覲見皇帝似的。”
梁劍微微一笑,在馮浩麵前坐下,道:
“你趕的這麼急,肯定是奉了王爺秘令要宣,我也就不搞那些花哨的繁文縟節,太耽誤時間,若因為這個,誤了王爺的大事,王爺怪罪下來,你我腦袋不保,所以就勞駕馮大人辛苦,況且大人車駕直入我大軍營帳,一路旁若無人,毫無阻攔,就是當今天子前來,也無此待遇,可見我對馮大人關切之真,天地可鑒。”
馮浩渴的辛苦,見茶杯喝水太慢,直接拿起茶壺喝了起來,不過瞬間就將壺中水喝的一幹二淨。
見沒有水了,馮浩這才心滿意足的抹了抹嘴唇,理也不理梁劍一臉心痛的表情,冷笑道:
“你他娘的少和我廢話,我的確奉衛王命令而來,但我千裏奔襲前來找你,卻並非是為了給衛王傳遞消息。”
梁劍眉頭一皺,道:
“那馮將軍您是......”
馮浩淡淡一笑,並不回答,他目光一閃,微微一笑,低聲問道:
“聽說你投靠了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