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趙子麒的幸運還是不幸,石牆反複敲了個遍,沒有觸發一個危險的機關,當然,也沒有開啟這個厚重的石牆。
別無他法的趙子麒隻能試著用蠻力破開這道石牆,淩厲的劍氣彙聚於寂滅劍的劍尖處,趙子麒小心翼翼地刺向石牆一角,警惕地戒備著石牆破開後可能出現的危險。
“噗”淩厲無比的劍氣在刺碰到石牆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趙子麒感覺到體內的一小部分內氣也隨之潰散消失,這個詭異的情況令他有些茫然。
“怪了,難道這道石牆可以吞噬內氣?”
不信邪的趙子麒再次凝出劍氣刺向石牆,毫無例外,劍氣再次潰散消失,內氣也隨之消散些許。
“有古怪。”趙子麒害怕生變,不敢再輕易嚐試,盤膝而坐,先將狀態調整到巔峰才敢仔細斟酌這道石牆的詭異之處。
借助內氣散發的微弱光亮,石牆乍一看斑雜不平、青苔縱橫,但是當趙子麒仔細離近觀察時,發現石牆實則毫無瑕疵,青苔和斑雜的凹凸隻是它的紋路,伸手試探摸去,觸感光滑冰涼。
“倒是我看走眼了,這絕對不是普通的石牆。”趙子麒皺眉猶豫了片刻,似是下定決心般將寂滅劍換於左手,右手五指張開,穩穩地抵在石牆之上,隨後將內氣緩緩發出。
既然這個石牆可以破掉劍氣,消散內氣,憑蠻力恐怕無法破開。
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趙子麒大膽卻不莽撞,他發出內氣的同時緊張戒備,如果稍有不妥,便會立即切斷與內氣的聯係。
令趙子麒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他的右手抵在石牆,剛剛發散出內氣的瞬間,他便眼前一黑,來不及切斷聯係,甚至都來不及產生情緒,就如同丟了魂兒的軀殼般一樣,傻呆呆地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趙子麒陷入呆滯時,寂滅劍閃出一縷紅光,在幽暗的環境中,平添一絲詭異。
“這是?”
趙子麒迷迷糊糊地撐開沉重的眼皮,呈現在他眼中不是幽暗的地下深處,而是宛若人間仙境的綠色海洋,奇花異草爭相竟開,仙獸靈鳥在湖邊遊走嬉戲,美不勝收。
沒有人回答趙子麒的疑問,但是他知道,恐怕是陷入了幻境之中。
“原來石牆還藏有幻陣,當真詭異,但是這個幻境看起來人畜無害,不知殺機伏於何處。”
趙子麒不是傻子,他不相信有人會千辛萬苦挖出一條地下密道,而且還在詭異而奇特的石牆上布下幻陣,隻是單純地為了讓人遊賞風光,一飽眼福。
是陣就有眼,陣眼便是布置陣法的生門,同時也是死門,隻要破除陣眼,無論多麼強大的陣法都會隨之破除。當然,越高級的陣法,陣眼越令人難以觸及。甚至一些絕世奇陣根本無陣眼可尋,因為陣眼便是布陣者的魂,以身入陣,絕非常人之魄力。
趙子麒閑庭若步地走在如仙境般的幻境之中,看似風輕雲淡,舉手投足間盡顯自然之色,其實汗水早已濕透衣襟。
仙獸靈鳥並不在意趙子麒這個突然出現陌生的人類,任他隨意走動,不理不睬,兀自嬉戲玩耍,亦或是昏昏大睡。
這個“安全”的幻境比趙子麒想象中的更為玄妙,一切渾然天成,仿佛自成一片天地,好像並非是虛假陣法。
正當趙子麒愁眉不展,苦尋陣眼無果時,一個冷若冰霜的聲音飄然而至。
“小小年紀如此沉著,不錯,可惜你來錯了地方。”
趙子麒下意識前跨數步,隨即拔劍轉身看去,一位婀娜多姿,渾身深藍色裝束的蒙麵女子憑空出現,墨綠色長發及腰,眼若桃花,眉若燕尾,手持碧綠色夾白紋的玉簫,好似神仙中人。
“您是何人?”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趙子麒恭敬抱拳行禮,甚至用上了敬語“您”。
“你無需知曉,既然敢入盤蛇穀,想必你也不打算活著出去了。”神秘女子隨意一瞥令趙子麒止住了辯解的話語,那冰冷不帶一絲情感的目光,好像在警示趙子麒是砧板魚肉,靜靜等死便好。
“我不喜鮮血,靜心聽我一曲簫音即可。”神秘女子也不容趙子麒推脫反抗,簫聲轉瞬傳於他的耳中。
簫聲婉轉動聽,空靈清脆,似是在講述世間百態,時而好像頑皮孩童捕捉蟋蟀飛蟲,時而又像閨中待嫁女子期期艾艾,時而還像卸甲歸田的將軍,殺心未老,人已遲暮。
各種畫麵在趙子麒腦海中穿插交錯,他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似在感悟人生,又似在迎接死亡降臨。
充滿靈氣的仙境,一名靚麗蒙麵女子點蕭而鳴,一個黑劍白衣男子閉目聆聽,本應是富有意境的一幅畫麵,實則殺機暗湧。
這不是人間仙境,而是仙逐大陸十大絕地之一的盤蛇穀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