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得不誇黃袍老者妙語連珠,手段高明,一個村子數十人,竟然沒一個人能戳穿他的騙局,都被他哄得團團轉,恨不得立即磕頭拜師。
趙子麒感歎人性純真善良的同時,大步走向了黃袍老者。
“子麒,你要做什麼啊?快回來,不可冒犯老神仙!”郭牛見趙子麒突然向“老神仙”走去,嚇得魂不附體,趕忙出聲提醒道。
“無妨,小弟孤陋寡聞,今天倒要好好見識見識‘老神仙’究竟有何不凡之處!”
趙子麒爽朗大笑,幾步走到黃袍老者身前,不顧眾人的詫異和不滿,抱拳問道:“敢問‘老神仙’如何稱呼?”
“葉子道。”黃袍老者故作鎮靜,快速打量著身前的不善之客。
“嗯,不錯,此名號當真有些出塵入道之意。”趙子麒點頭笑道。
趙子麒的舉動和話語引得村中眾人大為不滿,叫囂聲、咒罵聲此起彼伏,郭牛趕忙跑上前試圖拽走趙子麒,以免引發眾怒,造成不必要的衝突。
可是任憑郭牛如何拉扯,趙子麒依舊一動不動,郭牛急得額頭布滿汗珠,小聲提醒道:“子麒,別鬧了,快跟我回家,你不想活了!”
葉子道見郭牛拉扯趙子麒,抬手輕壓道,“牛娃對吧?不打緊,讓老夫同這位小友閑敘幾句,各位鄉親靜一下。”
村中眾人視葉子道為神仙,神仙之語豈能不從,不再高聲喧嘩咒罵,大都虎視眈眈地看向趙子麒這個不逆不道之人,翹首以盼老神仙能降罰於他。
趙子麒見葉子道替他解圍也不道謝,神情玩味道:“葉子道,葉老神仙?”
“正是,敢問小友有何指教?”
“不敢不敢,我一直自行修煉,遺憾未得高人真傳,今日有幸遇見老神仙您,還請指點一二,不勝感激。”
趙子麒此話說得滴水不漏,旁人聽來以為他是變相拜師求教,但在葉子道聽來卻是另有深意。
“此子來者不善,瞧身形氣勢多半是修道之人,不知有沒有師友在側,單是他一人的話,我倒也不懼,桀桀。”
葉子道心中如此想,隨即出言試探道:“小友氣質不凡,龍行虎步,絕非凡夫俗子,不知出自何門何派,為何孤身一人在此?”
“我無門無派,孤身閑遊四方,至於我是否是凡夫俗子,你一試便知。”
趙子麒不屑地撇了撇嘴,聰明如他,豈能聽不出葉子道是在試探他是否有幫手,單是這簡單的幾句對話,葉子道就已經自亂陣腳,落了下風。
葉子道聞言心中大定,拍手大笑道:“小友年少輕狂,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老神仙,出手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台下一出此言,一呼百應,叫罵不滿聲再次不絕於耳。
趙子麒見狀也不惱火,隻是報以一笑了之,這些起哄的人不過是尋常人家,豈能看出個中端倪。
郭牛緊張地看向趙子麒,心中暗自替他祈禱,希望他不要再自尋死路。
在郭牛眼中趙子麒簡直就是不知死活,老神仙怕是一個手指就能輕易將其碾死,他並不認為趙子麒能有什麼通天本領,最多就是普通的劍客武者罷了,豈能同老神仙比肩。
“既然小友有心討教,老夫豈能敝帚自珍。”葉子道緩緩起身,微笑道,“老夫也不欺你年少,三招之內你若能將老夫逼退半步,便算你勝。”
趙子麒沒想到葉子道竟然敢口出狂言,如此托大,逼退半步,隻怕劍法“凡”一出,他跑都來不及,何止後退半步這麼簡單。
沒等趙子麒質疑,葉子道便搶先補充道:“比試講究點到為止,不可傷人,小友,你的這把黑劍就不要出鞘了。”
趙子麒聞言恍然大悟,葉子道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見趙子麒隨身佩劍便避其鋒芒,提出貌似利於趙子麒的比試條件,實則大大製約了趙子麒的發揮。
葉子道最陰險的地方在於,即使趙子麒真的將他逼退了數步,他也輸得不難看,畢竟不是生死相搏,最多大肆誇讚趙子麒幾句即可,無傷大雅。
趙子麒明知有詐,但是已經騎虎難下,隻好點頭應允。
雖然劍法“凡”是他的殺手鐧,但是以他金丹期的境界來說,想要逼退葉子道也絕非難事。
村中不起眼的一處角落,尾隨趙子麒的老者兀自搖頭歎息,道:“年少氣盛,不知奸詐陰險之輩層出不窮,這場比試,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