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火曾向趙子麒簡單介紹過修道六大派係,分別是正派仙神佛,邪派魔鬼妖。
正派多嚴於律己,清心寡欲之輩,大都不做邪惡苟且之事,門規森嚴。邪派多隨性而為,隨欲而為,追求無拘無束,所以行事難免超乎常人意料,甚至一些邪派中人會以殺戮為趣。
火火是熊類妖獸,自然修妖道,而趙子麒所要加入的上清宮乃是仙道大家,二人一邪一正本應勢同水火,但是造化弄人,緣分至此,何來正邪之別?
“妖修!”趙子麒顧不上冷靜,猛地站起身急切道,“前輩,您是如何得知葉子道是妖修的?莫非我同他比試時,您在側有所察覺?”
“小子,不知你師承何處,竟然連正邪之分都瞧不出,以你這點本事還敢多管閑事?真是不知死活。”老者捋眉嘲笑道。
趙子麒不敢爭辯,急切地看向老者尋求解惑。
老者似乎很滿意趙子麒的識時務,大咧咧地坐回床上,緩緩解釋道:“那個黃袍老道的內氣呈血紅色,你可有留意?”
趙子麒恍然大悟,點頭道:“我本以為是他修煉功法奇特,所以內氣才會呈現血紅之色,沒想到這竟是妖修的特征……”
“屁!”趙子麒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老者出言打斷道,“說是他修煉功法奇特倒也對,不過血紅色內氣並不是妖修的特征,內氣因修煉功法之別,呈現的顏色也是千奇百怪,誰說正派中人不能將內氣修成血紅色的?”
趙子麒被老者訓得啞口無言,既然血紅色內氣不能證明葉子道是妖修,那又為何會有所提及呢?
老者自知言語有些過激,輕咳兩聲道:“咳咳,歲數大了,脾氣有些暴躁,不好控製,習慣就好。”
趙子麒愕然,愣在一旁不知如何回答,歲數大?脾氣不好?完全沒有任何聯係啊,這理由也太牽強了吧。
老者才不管趙子麒反應如何,言歸正傳道:“之所以說他是妖修,問題就出在血紅色內氣之上。”
趙子麒被說得一頭霧水,他剛才說血紅色內氣是妖修的特征,結果被老者一通訓斥,現在老者又推翻了自己的言語,這……
“小子,要學會冷靜分析,耐心傾聽,莫急莫急。”
老者吊足了胃口,斂起笑意,正色道:“他的血紅色內氣陰邪無比,同人血氣息相近,如果老頭子我沒猜錯,他的修煉功法就是通過吸取人體內的精血而提升的,他的境界修為雖不如你,但論陰險狠毒,遠勝你數倍。”
“人血?”趙子麒猛然一驚,道,“那他要帶牛哥去修道,豈不是……”
“正是如此,他多半是瞧上了郭牛年輕體壯,氣血充沛,想要利用他的精血來修煉邪功。”
老者指了指趙子麒中招的左肩道:“你中了黃袍老道的妖蠱,若非發現及時,不出三天,必將精血枯槁而亡。”
趙子麒渾身冷汗涼至心頭,原來以他的本事,真的不該多管閑事,若不是老者在側,隻怕會死得稀裏糊塗,來世重生都不知該找何人尋仇。
“小子,怕了嗎?”老者意味深長道。
“怕。”趙子麒堅定地點了點頭,可以活著誰又會想去死,好死不如賴活著,命都隻有一條,誰願無辜喪命。
“知道怕就好,那你這虧也算沒有白吃。”老者微微一笑,道,“年輕氣盛,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切記不可強出頭,即使占盡優勢,依舊不可掉以輕心,獅子搏兔尚需全力。”
“多謝前輩指點,晚輩受教。”
趙子麒肅然起敬,此時老者在他心中的印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他再也不敢小瞧老者分毫,這才是真人不露相。
老者擺手示意趙子麒不必多禮,略作思考道:“老頭子我可以幫你把蠱毒逼出,但是隻怕會打草驚蛇,不如我們將計就計,連夜離開此地,引蛇出洞。”
“您的意思是,葉子道還會回來尋我?”
趙子麒眼中殺機若隱若現,被陰了這麼一道,按他的脾氣秉性,豈能善罷甘休。
“應是如此。”老者點頭道,“他之所以會布下蠱毒,而不是當眾陰殺你,一是不想引發事端,可能在顧及你身後的勢力;二就是不會讓你死的太過輕鬆,邪派中人行事本就古怪,更何況此人乃大奸大惡,手段怕是更加難以想象。”
趙子麒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如果沒有老者從旁指點,他的下場還真是不敢想象。
“此地皆是尋常百姓人家,不可將其牽連其中,你暫且孤身上路,我會暗中相隨於你。”老者善意提醒道,“雖然黃袍老道境界修為不如你,但你定不可掉以輕心,小心他狗急跳牆,強拉著你玉石俱焚,兩敗俱傷。”
趙子麒鄭重點頭,葉子道修煉功法如此惡毒,定有陰險的殺手鐧傍身,的確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