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半晌,問道:“怎麼了?4點16分這個時間,對你來說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不,沒有……我當時也隻是隨便看了一眼,並沒有多想什麼。可是……”藍田宇忍不住又打了個寒噤,“接下來兩天晚上發生的事,簡直是匪夷所思——這種狀況,居然連續發生了!”
我晃了下腦袋,有些沒聽明白:“你說……什麼狀況連續發生了?”
藍田宇惶恐地說:“前天晚上,我又做了同樣的一個噩夢,並且再次被驚醒。我看了下時間,居然又是4點16分。而昨天晚上仍然如此,我在噩夢中醒來,全身都被冷汗濕透了,當我拿起手機,看到時間……”
“又是4點16分?”我問道。
“是的。”
我伸出手比了一下:“就是說,你接連三天晚上都被同樣一個噩夢驚醒,而且醒來的時間都是4點16分?”
藍田宇使勁點著頭,焦急地問了一連串問題:“於老師,怎麼會有這種事情?我長這麼大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怪事!我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這種現象在心理學上有什麼解釋嗎?”
我凝望著他,在心中迅速地做著判斷。其實我心裏已經大致得出結論了,但為了慎重起見,我還是要再問他幾個問題。
“你連續三天做的這個噩夢,能跟我描述一下夢境的內容嗎?”
出乎我意料的,藍田宇竟然搖著頭說:“我記不起來了。每次我從那個噩夢中驚醒,都完全記不得夢的內容,隻知道是個很可怕的噩夢。”
我敏銳地發現了他話裏存在的邏輯問題:“既然你連夢境的內容都想不起,又怎麼知道一連三天做的都是同一個噩夢?”
“那是因為……這三天晚上我驚醒後的感覺都是一模一樣的。而且我雖然記不起夢中具體發生了什麼,卻又有些依稀的印象……總之,我敢保證是同一個噩夢。”藍田宇見我露出質疑的表情,有些窘迫起來,“我也說不清楚,也許……就是直覺吧。”
“好吧。”我不想再糾纏這個問題了,又問道,“這件事情你除了跟我講之外,還跟哪些人講過?”
“就隻跟睡在我上床的吳浩軒說過。不過他不以為然地說隻不過是巧合罷了,叫我別放在心上。但我不這麼認為,我知道這件事情肯定不尋常。特別是當我第三次,也就是昨天晚上從夢中驚醒的時候,我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就像,要發生什麼事一樣。”藍田宇抬起頭來凝視著我,惶恐地問道,“您說呢,於老師?我遇到的怪事到底該怎樣解釋?這究竟意味著什麼,您知道嗎?”
是的,我知道——我在心中默默想著——可是就像所有有經驗的心理谘詢師那樣,我是不會直接將患者的心理疾病告訴他本人的,這樣也許會引起患者的反感和抵觸心理。我思考著怎樣用心理分析療法來治療藍田宇的臆想症和強迫性神經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