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時候,我試圖通過網絡來了解十一年前發生的那起失蹤案,但一無所獲。事情實在太久遠了,而且那個時候的網絡也不像現在這樣發達,所以在網上根本就找不到任何關於這件事的記載。我估計最多就是當時報紙上報道了一下這件事。總之,我花了整整一個白天,卻連那個失蹤的小男孩的名字都沒查到,就更別說什麼別的有用的信息了。似乎隨著時間的推移,所以人都已經忘了有這件事存在,也忘了世界上還曾經有過這樣一個小男孩。
到了晚上,我昨天那種矛盾的狀況又出現了,但今天更多了一份緊張感和恐懼感——我知道這是第三天晚上了,也就是我最後解開謎夢的機會。如果今天晚上我在那個噩夢中仍然沒有任何突破,那明天等待著我的就是跟藍田宇和吳浩軒一樣的命運。
但是說實話,到了要睡的時候,我反而不是那麼害怕了。我覺得要麵對的始終要鼓起勇氣去麵對,害怕也沒有用。如果這就是我的宿命,那我無話可說。
跟昨天晚上一樣,我依舊在大鏡子前做了二十分鍾的自我催眠。然後倒下床便熟睡了。
開始了。
我一看到這個場景,就知道我來到了昨天那個一模一樣的夢境之中。還是那棟昏暗的舊校舍,我又跟昨天一樣置身於狹窄的走廊之中。但這次我有明確的目標,我也知道我在夢境中不能待太久。於是我一秒鍾都沒有浪費,發瘋般地狂奔下樓。
沒有錯,還是那個沙坑,那個背對著我的小男孩——我一走到操場,就看到了這一幕——答案就在前方等著我,我快步走了過去。
不行,不知道為什麼,我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步。我越是想快步走過去,腳步就越是沉重,幾乎都有些拖不動了。就像是我的潛意識在懼怕著前麵的什麼東西,命令我不準靠近。四周一片漆黑,陰風陣陣,空氣中似乎還夾雜著一些鬼哭神嚎的聲音,令人心膽俱裂、毛骨悚然。我每朝那個小男孩靠近一步,心中的恐懼感就增加一分,而更恐懼的是,我知道時間不多了,我很快就又會驚醒過來的,我不能在這裏耽擱太久!
終於,我來到了沙坑前,現在那個小男孩就在我麵前,他仍然蹲在地上,堆著沙坑裏的沙。他一直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的臉。
我問:“小朋友,你是誰啊,把臉轉過來好嗎?”
他沒有理我。
我又問:“你一個人在這裏幹什麼?”
這次他背對著回答我:“我在玩沙啊。”
我問:“你怎麼不回家呢?”
他說:“我回不了家了,隻能在這裏玩沙。”
我問:“為什麼回不了家?”
他說:“爸爸媽媽想不起我了,他們不要我了,大家也都想不起我了。”
他的聲音充滿憂傷,讓我有種無比淒涼的感覺,幾乎要落下淚來。我強忍著悲傷問他:“你在這裏有多久了?”
他說:“很久很久了,我一直在這裏,哪兒都去不了。叔叔,你要陪我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