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眾臣之首,臣丞相王震都說話了,百官自是不敢怠慢,趕緊異口同聲道。
“請殿下三思!”
此時好像倒是有些齊心合力了,縱然有人不從,也沒有表現出來,因為這是王相與顛王的口舌之辯。
幾乎每一個人都很清楚,王相是唯一能威脅到顛王地位的覆王手下的第一謀士,這更像是一場政敵的對決。
“三思嗎……”顛王不喜不悲道。
“我思前想後很久了,縱然轟轟烈烈得死了也不後悔,也好比苟且偷生千年來的揚眉吐氣得多。”
“殿下啊!”王相有些急了,拋開政治背景不談,其實王震還是一名十分合格的丞相的,機智謀略,鐵血手腕,還有一顆憂國憂民的心。
天知道那日得知顛王在發布了戰爭動員的指令的時候他是有多麼吹胡子跺腳,怕是家裏都炸開了鍋了,無論如何也要想盡辦法進行阻止。
“此等關乎國家興亡,黎民疾苦的大事絕非兒戲,怎能因為一時的心血來潮就擅做決定呢?這可不是比誰更有骨氣的時候啊,荊水千年前的傷痛還未痊愈,決計無法支撐一場大戰啊!”
其實這種話說出來不免有一些冒犯君王的樣子了,可是全身心投入的王相可沒管這些,焦急得有些落汗了也要爭辯下去。
“那好,王相,我問你。”顛王也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在裏麵,說道。
“在你看來,孤要多少年後才能發動對楚越兩國的戰爭?”
“請殿下為天下著想,至少百年內決計不可開戰。”
“哪怕是他們不打算和親了,打算要直接幹掉我們整個國家呢?”
“一來他們兩國吞不下我荊水,二來人們骨子裏流淌的理念是不會那麼容易被消亡的,三來這樣做得不償失,所以他們不會對我們發動滅國戰役。”
“所以我們就任由他們欺淩,看著如花似玉的公主們遠走他鄉?每年上交數不清的財富以求安定?等著他們徹底強大起來了威脅我們?”
“殿下……這”
“所以我們要讓整個皇室一直以一種好死不如賴活著的心態等著將來再死?而且還是受盡了我們無數的獻納以後?”
“這這這……”
“王丞相你好一幅憂國憂民之心啊,難不成真的等到荊水之地飄著楚越的大旗之後才開始後悔嗎?難不成真要等別人來欺負我們的時候再反擊嗎?難不成我們曾經的南方霸主就要坐以待斃嗎?!!”
王相麵無血色,慘白至極,渾身顫抖,不知如何辯答,說不清地恐慌與不知所措,最後竟直接跪倒在地,喊稱:惶恐
更不談其餘眾臣了,早在他二人爭辯之時便是顫顫巍巍得不行,唯恐殃及池魚。此時更是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隻希望自己連那逼人的氣勢也覺察不了。
大殿氣息驟然緊壓,心頭如懸重石,不敢有一點恍惚。
“孤今天,在這裏放話了!”顛王站起身來,掃視群臣。
眾人隻覺全身發麻,異常不適,尤其是大罵昏君的李子道與趴在地上的王震,如芒刺在背一般,毛孔微張,欲就此攤坐在地算了。
“三日後,孤將召開軍事會議,討論與楚越的戰鬥詳情,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沒有絲毫的玩笑與馬虎,還望諸位……不要太過憂慮了……”
說完冷哼一聲拂袖而去,甩去身後的執念。
離去多時,眾臣還不敢發出聲響,更別說離去了,隻是兀自望向早已消失的顛王背影,還有些不敢相信。
戰爭……要發動了?
跪倒在地的王相緩緩抬起頭來,皺紋密布的臉上老淚縱橫。
“荊水大劫啊!大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