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刀鋒冷(1)(1 / 3)

人情惡

風冷。

水冷。

刀更冷。

最冷的還是——

人情。

龍舌蘭的頸上有刀。

背後有人。

她當然是遊泳救人時,為人所趁,讓人以利刀架住了脖子。

暗算她的是誰?

刀很亮。

很利。

利得厲而麗。

刀握在一個人手裏。

這個人半身在水裏,人就貼在龍舌蘭身後,隻露出一些兒、一丁點的臉容。

但鐵手已知道他是誰了。

他一眼就把那人認了出來:書生!

—那名給狗口和尚先一刀殺落水中去的中年書生!

現在這書生的儒帽已落,雖然不能算是光頭,但已禿頂。

他現在當然已不像是書生了。

而像隻畜生:——殺手。

一個具備獸性的嗜血殺手。

他自然不是墜入水裏。

他隻是在演戲。

龍舌蘭當然是白救他了,也白救那十名掉落水中的殺手了。

那十名看來不會遊泳而浮沉呼救掙紮哀號的殺手,至少有三名已悄悄地在設法爬上岸去,有四名正在嫻熟地擺動手腳,浮於水麵,還有三名,也許是真的不會遊泳吧,也各自抱住浮木,攀著岩石,回頭來看龍舌蘭給挾持的場麵,除了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外,還因龍舌蘭下水救人時衣衫盡濕,而致玲瓏浮凸,身材盡露而目不轉睛、饞極垂涎的模樣。

然而龍舌蘭(不管是否因聽從鐵遊夏的意思)確是因救他們才下水中伏的。

月黑。

刀黑。

夜更黑。

最黑的卻是:人心。

狗口和尚趁機會拔出了他頭上岩石裏嵌著的刀。

“錚”的一聲,他費了老大的勁,但仍是拔了出來。

刀一離鐵手的手後,就失去了光澤,而今在狗口大師屈圓手裏重新變成了一把黑色的刀。

狗口刀鋒逼指鐵手。

那書生的刀口卻架在龍舌蘭頸上。鐵手不再以內力托住瀑布不瀉了。他卸去了無形勁氣。瀑布一瀉如注,如同天河倒掛,勢若奔雷。——但對那個持刀挾持龍舌蘭的人,卻並無妨礙。因為那人似已算定了這一步。

他把龍舌蘭挾持到一個隻受瀑布遮掩,但卻不受水流影響的所在。

不受瀑布影響,使他可以專心對付鐵手。

隻受飛流阻隔,正好可以消解鐵手反撲的危機。

他一切已算定了。

他比負責東麵的戒殺大師可沉得住氣多了。

他也比執掌南麵的狗口大師更一擊必殺。

鐵手沉著氣盯著那人(盡管他隻露一點點的臉)和他的刀,眉骨顴骨浮現了四道青筋,沉聲道:“好刀!”那龍舌蘭背後的人道:“好眼力!”

鐵手道:“好一把刀,好一個殺手!我看走眼了。”

那禿頭書生仍躲在龍舌蘭背後說:“你讚這刀好,準沒錯!我這把刀就叫做‘女子’,合起來正是一‘好’字,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鐵手整張臉都像鐵一般沉,眼色也如鐵色一般的冷:“女子之刀?那你就是‘殺手書生’子女大師了?”

那書生殺手道:“既然這回連‘東方殺手’戒殺和‘南方殺手’狗口都出動了,還少得了我‘子女殺手’嗎?稱大師,二捕爺可就見外了,我們不念經,不拜佛,隻借光頭戒疤來行殺人之事,充其量也隻是個殺手而已;大師?門都沒有!您敢叫了我還真不敢相應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