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深深幾許?
誰也不知。
如想知道,也許該去問殺手書生白蘭渡。
因為他已萎然滑落入潭底裏。
他死了。
他是突然喪失了性命的。
個這樣厲害、可怕、殘狠的殺手,居然就失了性命,屍沉於殺手澗的寒潭底。
誰可以無聲無息地殺了他?!
是什麼樣的殺手,才能悄無聲息地殺了這樣絕的一名一流的殺手?
殺手殺殺手。
殺手書生死了。
他死了。
他中劍而死。
一劍自他胯下穿入,直從他頭頂冒了出來。露出一截劍尖。
一截翠瑩欲滴的劍!
他整個給這一劍貫穿。
他是登時了斷的。
然後,那人才收劍。
劍一收,白蘭渡便立時失去了支撐力,翻身落入寒潭裏。
他是立即喪失性命的。
所以無法再傷人、害人、威脅人了。
他凶。
他狠。
他也夠卑鄙。
可是沒有用。
他仍是人。
是人就會死。
他死了。
他殺得了人,人也殺得了他。
殺他的人徐徐露出水麵。
還一手接過了殺手書生手中的“女子神刀”。
他的眉很長。
目很亮。
神情很傲。
他手裏的劍令人發寒。
他殺了一名一級殺手,對方居然連他的人也沒看見,他手上的翠玉劍連滴鮮血也不沾。
他便是那個脾氣大大的小小夥計:小欠。
刀的劍影
陳小欠。
他一出現就殺了“子女殺手”白蘭渡。
而且還救了龍舌蘭。
白蘭渡一中劍就死,人也跟著萎倒,咕嚕一聲,沉於潭中,他一倒,龍舌蘭也跟著軟倒,也要滑入潭裏。
小欠一手執住了“女子刀”,一手扶住了她。
他扶著她之時,隻聽她“咿”了一聲,她本來連啞穴都給封製了,作不得聲的,顯然小欠在扶她的同時,已解開了她的穴道。
小欠看著她。
也看著她臉上的疤。
但他的話卻是對鐵手說的:“有人說,一個漂亮的女人足以換一座江山,要是我,一塊磚頭也不換,何況是手指。”
他說到這兒,把那把翠金小劍往龍舌蘭手心一塞,疾而不亂地說:“這是你剛才借我的劍,我替你殺了他。劍還你。我不欠你的劍,也不欠你的情。”
龍舌蘭正想說什麼,小欠已忽叱了一句:“鐵兄。”
他手一抬,已把龍舌蘭平空托起。
龍舌蘭沒料到這小欠會突然推走了她。
鐵手也沒想到陳心欠會突然把龍舌蘭推給他。
他馬上接。
用盡他一切的溫柔、輕柔去接他,那力量比用指尖去撫摸自己的眼球還輕,比第一次以唇去尋找愛人的唇還柔。
他接住了龍舌蘭。
受傷的龍舌蘭。
臉上還淌著血的龍舌蘭。
還有她玉靨上仍遺留著這一晚永不磨滅的刀的劍影,心的傷痕。
然而,小欠卻在這瞬間做了許多一點都不輕柔的事。
他的劍已還給了龍舌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