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痛,你輕點啦!”沙發上一個大約16歲的少年正在哇哇叫,他的腿搭在另外一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但滿臉怒氣的人的大腿上。他正在包紮他的腳。
“忍著點,很快就好了。”
“放手,我自己來!”
“閉嘴!”
“呀——”他一聲尖叫,顯然是包紮的少年太用力了。
“媽,你看韋意風把我的腳包成什麼樣子!”韋如風不滿地大叫,看到韋媽媽從廚房探出頭來,抬起右腳示意她看。
“這不是挺好的嗎?”韋媽媽不負責任地隨意掃了一眼,哼著歌曲又縮進去了。
“笨蛋。”韋意風站在一邊搖頭,一臉他已經無可救藥的表情。明明他們是雙胞胎,真是不明白性格怎麼會差這麼多,這麼大的人居然會把自己弄傷。
“你說什麼?”他的話大大刺激了韋如風,他激動地站起來去揪他的衣領。韋意風盯著他的腳臉上現出擔憂之色,站在那裏沒有動,任他抓住自己的衣服,輕描淡寫地開口了:“在自家樓梯上也會摔倒不是笨蛋是什麼?”
韋如風知道自己理虧,但仍然氣急敗壞:“我是你哥哥!”
“笨蛋哥哥。”
“你……”韋如風的手開始顫抖起來。
韋媽媽笑眯眯地從廚房伸出半個身子:“誒,誒,兄弟兩人要相親相愛喔。想當年,你們的媽媽我……”
“停!”兄弟二人這次倒是同仇敵愾,默契十足,大有“聽之色變”之勢。韋媽媽要提的是自己的身世。她是家裏的小女兒,上麵還有兩個姐姐。因為從小長的可愛的緣故,沒少受男生的欺負。姐姐們固然也寵著她,但畢竟也是小女生。妹妹如此,她便向父母哭訴,為什麼沒有給她生一個高大強壯的哥哥或者弟弟。這大概是她一生最大的遺憾。後來,她的兩個兒子出生,她便從小就開始教導他們要相親相愛,哥哥要保護弟弟,弟弟也要對哥哥友愛。可以說,兩個兒子的出生延續了她的美夢,是以每次二人有“衝突”她就要大談自己的委屈。這是韋家兄弟二人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用就能在半分鍾內說完的事實。所以才會同時叫“停”。
韋媽媽端著菜到餐廳,叉著腰瞪著他們:“你們這兩個家夥,聽聽老娘的故事會少塊肉嗎?”
韋意風隻當沒聽到,自顧自地坐下吃飯。韋如風則笑嘻嘻地拉拉她的衣服:“媽,您一點兒也不老。”韋媽媽開心地笑開了花,如沐春風,抱著他親,直說他是自己的乖兒子。韋意風淡淡地看了韋如風一眼,再幫他夾菜。
“快吃,不然的話會遲到。”
他的表情像是對弟弟,讓韋如風幾乎氣絕:“小意,我才是哥哥。”說完,他像賭氣似的,猛往他的碗裏夾菜,嘴裏毫不示弱,語氣強硬:“快吃。”
韋意風不禁一笑:“是,哥哥。”
“乖弟弟。”他說的咬牙切齒,韋媽媽還當二人在“睦鄰友好”,一邊吃飯,一邊滿意地點頭。
韋如風和韋意風兄弟兩人上學本來是騎單車的。但因為韋如風摔傷腳的緣故,情況便變成韋意風載他。他自然是不願意,因為他認為後座是女生的地盤,堂堂的大男生屈尊坐在那裏是在是毫無顏麵可言。但他並沒有說出口,因為韋意風一定會回一句:“堂堂大男生在自家摔跤更是毫無顏麵可言。”
於是,隻是稍稍抗議了一下。但是抗議無效,多次見識到韋意風的強硬,他嘟囔著幾句,還是坐了上去。
韋意風騎得並不快,涼涼的秋風吹過來,讓他有入睡的欲望。他打了一個嗬欠,覺得腦袋變得有些重,靠在了韋意風的背上。
“哥哥,不要睡,會很危險。”
“知道了啦。”他不情願地坐直,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韋意風淡淡一笑,加快了速度:“從剛才開始似乎就不開心,怎麼了嗎?”
他哼了一聲,撇撇嘴:“你才是,包紮地那麼用力。到底在氣什麼?”
韋意風沒有說話。他確實是在生氣,氣他這麼大一個人居然會不小心摔下樓梯,幸好隻是傷到腳。當時看到他踩到褲腳摔下樓梯,而自己又沒有及時拉住他時,他嚇得心都快蹦出來了。剛才故意用力隻是給他一點小小的懲罰罷了。不過,看在他察覺到他在生氣的份上,就原諒他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