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侃是7月12日上午到達浮城的。來之前,他居然沒給我打電話,直到他在香洲總站下了車,不知到哪裏找我,才打了我的手機。
接到他的電話時,我已經穿好衣服打扮完畢,正準備到人力資源中心仔細了解一下浮城的招聘和求職形勢,並順便登個記什麼的。昨天“閑逛”時,我已經找到人力資源中心的具體位置了,就在一個叫“檸溪”的地方,可惜我剛到那裏已經是下午5點多了,剛剛關了門。
既然胡侃已到,去人力資源中心的事就擱一邊去了,還是接人要緊。但胡侃堅決不讓我接他,讓我在電話裏指示他如何走路便可。我還想堅持到車站接他,沒想這時門鈴丁丁咚咚地響了,打開門一看,他已經拖著一個皮箱站在門口看著我了,幽靈一樣。
“這麼快就找到這裏了?”我驚訝地看著他。
“有吃的沒?餓死了!”進門後,他一邊喘氣,一邊左顧右盼。
“走,請你到外麵吃。”我幫他放好皮箱,然後帶他下樓吃早餐去。
碧濤花園附近有幾個大排擋,我們隨便走進一家坐下。胡侃讓我幫他叫東西吃,自己卻埋頭喝起悶茶來,看也不看我一眼。我連忙點了兩碗皮蛋瘦肉粥(我和他都喜歡吃這東東),然後迫不及待地問他究竟出了何事。
“我和趙清們剛到西安,就給她老媽一個電話叫回學校去了。”
“她家出事了麼?”
“沒。”
“那是為什麼?”
“可能她媽怕她吃虧吧。”
“還管什麼吃虧?前些天你們不是早生米煮成熟飯了!”
“可她老媽不知道。”
“那你們真從西安折了回去?”
“人家是大孝女,我有什麼辦法。”
“我看八成是她媽不認可你,想讓你知難而退。”
“放屁!在你眼裏我胡侃就那麼不值錢麼?實話告訴你吧,她老人家一直對我大有好感,恨不得讓我立馬娶了她女兒!”
“你快說,究竟是怎以回事?”
“回到學校後,趙清帶我到她家去了,算是正式拜見她老媽。當然,還有她老爸,不過她老爸是個軟殼,從來不會發表自己的意見,人家說什麼,他就聽什麼。”
“她家住的是教授樓吧。”
“沒錯。”
“然後呢?”
“這位做媽的居然開門見山跟我談起我和趙清的事,說什麼現在時興自由戀愛,她沒啥反對意見,叫我不要有什麼心理壓力,不要把她當作狼外婆一樣看待。”
“很不錯的丈母娘。”
“不錯個屁!她給我提了一條要求!”
“什麼要求?”
“她要我現在就留在南京不要走了,在那裏找一份工作,還說如果我找不到的話,她可以發動她的熟人幫忙。”
“不準你離開南京?為什麼?”
“她坦白得很,說她這樣考慮隻為了一個原因:她離不開她女兒。”
“那你留在南京得了,反正你是江蘇人。再說趙四小姐已留校做了教員,你們要是分地分居,情況可不妙。”
“你說得倒容易。我一個大男人,憑什麼從小到大窩在原地不動?”
“如果你愛人家趙四小姐,做這點犧牲算不得什麼。”
“反正我沒法答應。我老爸老媽生我養我這麼大,他們尚且沒想過要綁住我不放,這位老人家倒好,想拾現成兒子來了!”
“你當麵拒絕了人家?”
“我沒說拒絕,但我將飯碗一放,說我還有事,飯也沒吃完就走了。”
“你啊你,這就不對了!”
“沒什麼對不對的。我這麼大的人,還要別人給我安排怎麼活法麼?”
“那趙清的意見呢?”
“她永遠是個大孝女,哪敢說什麼。”
“這麼說你們分手了?”
“也不算正式分,不過她同意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說這樣我可以冷靜地考慮考慮問題。”
“看來也隻有如此了。”
“算了,別說她,煩。”
就這樣我跟胡侃在浮城住了下來。
7月20日,到這裏才不足十天的他,居然找到了一份工作,而且待遇不錯,在一個生產電池的日資企業裏麵做職員,第一年的月薪差不多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