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給她發信息,那給誰發信息?”我連忙問。
“保密。”他神秘地一笑,然後繼續埋頭打起他的信息來了。
“保密?你對我還保密?”我走了過去,假裝要奪他的手機。
“別動!”他左手一抬,攔住了我,另一隻手卻依然在手機鍵盤上忙碌,眼睛也盯在上麵不肯移開。
“算了,我看你多半是見不得人的勾當,我不必知道也罷。我還是炒菜去,不過今天我沒時間,恐怕隻能炒我一個人的菜,你別指望我。”我撇下他,向廚房走去。
“一個人的菜也是炒,兩個人的菜也是炒,這跟沒時間有什麼關係?” 他很不滿地嘟噥了一句。
“你別管,這是我的事。”我回敬了一句。
“得,還真小心眼了。過來吧,讓你看看我把信息發給誰了!”他似乎急了,在廳裏喊了起來。
“不好意思,現在沒時間。”我不理他,進了廚房,撐起鍋鏟,擰著煤氣灶,將一盤剝好的花生米往鐵鍋裏一倒,便嘩嘩啦啦地炒了起來。
“不聽拉倒!”胡侃在廳裏酸溜溜地說了這麼一句。
而我在廚房裏一邊炒著菜,一邊犯著嘀咕:難道這小子又看上誰了?居然迷成如此模樣,應該不是一般的女孩吧?是班上哪位女同學?還是在浮城裏剛認識的?
心裏這麼一嘀咕,便幾乎忘記鍋裏的花生了,手拿著鍋鏟隻是機械地鏟來鏟去,沒多會功夫,濃濃的碳焦味便彌滿了整個廚房,眼看鍋裏就要起火了,好在胡侃及時衝進廚房來,“啪”的一聲把煤氣關了。
真是怪事,一向堅守著“色即是空”的我,今天居然為了胡侃的新女友犯起傻來了,而且連人家的新女友是誰都還不知道!
炒好菜後,當然有胡侃的份。有時我們喜歡說些口不對心的話,或者這也算是一種人生樂趣吧。
我把菜端到了茶幾上,這樣我們可以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聽說這是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區別,女人吃飯時最大的興趣是說話,而男人吃飯時最大的興趣是看電視。
但現在胡侃顯然有些心虛,所以一邊吃飯一邊主動跟我說起話來:“告訴你吧,我真看上一個女孩子了。”
“這事落在你身上,不奇怪。”我故作漠不關心。
他吃了一顆炒花生,然後夾起一根豆角放進嘴裏,嚼了嚼,往下一吞,無比得意地說道:“不過你還別說,這一回我覺得很不一樣。”
我“嗤”了一聲,說道:“每一回你都說不一樣,愛上趙四小姐的時候,你還說這輩子啥女人都不想了,就算鞏麗、章子怡等人排成一隊跪在你麵前求你,你也不會瞧她們一眼。”
“以後你別跟我說趙清,否則我跟你沒完!”胡侃猛地瞪了我一眼,臉色沉了下來。但隨即他又換上一副笑臉,十二分自豪地說道:“我跟你說真的,你要是見到現在這個女孩,保證你不兩眼發直才怪!”
“得了,別把我跟你拉在一塊,我沒那種愛好。”我拿起電視遙控換了個台,作不屑狀。
胡侃看了我一眼,說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這輩子我娶定她了,隻要她肯跟我,要我胡侃死了也值!”
“有這麼嚴重?她就那麼好?”我笑了笑。
胡侃目光閃閃地,像進入了幻想世界:“老實告訴你吧,你根本不能用一個好字來形容她,隻要你見了她後,不給她迷得喘不過氣來才怪。就算你是個和尚,恐怕見她也非要還俗不可的。”
說到這裏,他真有點神思恍惚的模樣了。
“看來你中毒了,而且是劇毒。”我笑。
“就算是中毒,我也願意!”胡侃毫不猶豫地說道。
“真有這麼了不得的女孩的,你不如幹脆帶過來給我見見吧,光在這裏說沒用。”我還真有些好奇了,瞧他這副失魂落魄的神態,不像在說假話。
“會帶給你看的,你等著吧。”他充滿自信地說道。
聽了這話,不知為何我心裏突然升騰起一種莫名的失落:我肖柯已是二十多歲的大小夥了,這輩子還沒真正愛過那個女孩,難道世間上真有一個女孩值得我癡癡迷迷麼?正如眼前這精神恍惚的胡侃一樣?
而這時,我居然再一次想起了那個長發飄飄的白衣女子。但我覺得自己很傻,居然會莫名其妙地想起一個根本不認識也根本沒見過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