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王天亦是倒翻斤鬥落地,腳步微微浮動。
兩人相鬥,似乎旗鼓相當,高下難分。
金王天正想拱手讚言對方。
豈知陰不絕越笑聲已傳來:“誰敢來犯,一律不準讓他們走脫……”
第一當驟見天空烏雲飄來,心頭一凜,問道:“君小心可曾來過此地?”
金王天搖頭:“沒有。”
“那妖人……”
“我聽過叫聲,也見過青光,卻未見君小心眼他打鬥。”
第一當但覺不好:“不好!咱們快走!”
一聲令下,和獨孤放、君小差、獨孤星、明不救已奪攻,操身準備逃去。
陰不絕趕來見狀,怒喝:“快擒住他們!”
沒人在動。
那天空突然射來青光,第一個即是撞向第一當。青光撞處,第一當避無可避,叭然一響,他悶吐鮮血倒撞牆頭,受傷頗重。
妖人咆嘯怪笑,又撲向四人,有若老虎撥老鼠,青光掠動,叭啦啦,全把他們擊倒落地。
妖人怪笑,暴射空中,猝然反衝下來,如餓龍張口,就想吞噬眾人腦袋。
在千鈞一發之際。
君小心已撞門進來,喝聲斥叫:“臭妖怪,敢偷我天雷鏡?”
妖人被喝,立即轉向君小心,哇哇得意亂叫。
君小心從他腦中感應出他自認已是不再怕任何東西。君小心罵道:“有何了不起,還不快把天雷鏡還來?”
陰不絕斥道:“你有何證據說是他偷的?”
君小心丟出一幹竹片,上邊還留有青晶粘液,哧哧謔笑起來:“這就是笨賊的證明,嗬嗬偷吃還忘了擦嘴。”
他轉向妖人,笑的更謔:“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笨’?我實在有向你解釋清楚的必要。否則你聽不懂我在罵你,我實在很難過。‘笨’在你這妖怪類來說,就是沒頭腦,隻有吃笨腦,懂了沒?”
妖人一知半解,仍是狐疑相。
君小心又罵道:“真笨呐,連被人罵都不清楚?就是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意思。”他抓著自己鼻子,忽又覺得不要,逐要金王玉過來,牽著他鼻子繞了一圈,嗬嗬坡笑,指著金王玉:“他就是你,我就是他!”又指向陰不絕。
妖人終於懂了,咆哮厲叫:“我不是……”
“不是笨?為何要我教那麼久才懂?實在夠笨了!”
妖人咆哮,不堪受辱,登時衝來,一掌掃得君小心東倒西歪。
君小心大駭:“糟了,沒天雷鏡,這該如何是好?”
他想著要奪回天雷鏡。
妖人已攝得,鳴鳴怪笑:“我吃了它……”
“什麼?你把天雷鏡吃了?”
“是……”
“我的媽呀!這還打個屁!快逃啊!我也顧不了你們啦!”
君小心哪還敢再囂張?拔腿沒命即逃。
妖人哇哇怪笑,他現在不但想殺死君小心,而且還想把他如貓捉老鼠般,玩夠了才鬥了他,以泄幾次被整之恨。
他欺前一掌打得君小心滾撞地麵,然後再看他狼狽爬起而逃。
金王玉見狀,狠厲直叫猛追前,然而妖人武功何等高強,霹雷彈根本炸不到他,甚至想追都跟不上。
第一當見狀,想衝去救人。
陰不絕卻喝道:“不準讓人走脫,否則一律處死!”
喝令之下,金王天和少林弟子也不敢再放水,立即將五人給困住。他們全受了妖人擊傷,已無力再戰,眨眼全被拘捕,任由掙紮,也難逃重重敵網,隻有苦歎,希望君小心能平安脫困。
陰不絕則是狂笑不斷:“一網打盡,真是天助我也。給他們上鎖,等要了君小心的命,再把他們一起處死。”
狂這笑聲中,他們認為君小心必死無疑。
眾人無奈,隻好捆綁第一當等人。金王天還抱起那把醉仙琴,輕歎地押著眾人往裏頭行去。
正不勝邪,實叫人欲哭無淚。
而君小心呢?
正如過街老鼠,被打著玩的,他邊逃邊挨打,已是傷痕累累,讓人觸目驚心。
妖人哇哇謔笑,似在他身上已討回所有怨氣,打得更狠,更凶。
君小心實在逃不下去了,突然尖叫,以超腦力衝向妖人,存心一決死戰。
妖人受襲,也咬緊牙關,身形漲如氣球,準備再鬥法,他身軀無傷,君小心卻滿身是傷口,目是處於極劣勢,拚鬥中,他還不斷囂喉謔嚎。眼看兩人就要纏拚你死我活。
猝有一道勁風射來,正是奔逃數日來歸的萬殺。他一直徘徊附近,忽見君小心尖吼聲,聽來如此痛苦,他感受君小心讓他服下不死丹,得以解去妖人控製。
現在聽他受苦,想也不想,即已衝射過來,見著妖人更是火冒三丈。
“還我命……”
他憤恨妖人改造他腦袋,不顧生死,猛衝妖人。
那妖人正和君小心拚鬥,哪知半路殺出萬殺,來勢竟然如此之快,一時不察,被撞劈摔遠,青枯晶液又從鼻孔滲出。
他咆哮:“該殺……”猛然撲來,和萬殺續鬥一處,他本已受天雷鏡之傷,雖食人腦,卻未催化,功力大打折扣。而萬殺自服不死丹後,功力則大增,兩人雖然仍有差距,已然不會太大,一時妖人也奈何不了萬殺,甩他不脫。
君小心臨危脫險,顯得有些癡呆,傻笑著,竟然忘了脫逃。
幸好此時一匹快馬縱來,原是金玉人聞知他受製妖人,奮不顧身奪馬衝來,揚蹄跨向君小心,喝道:“快上馬!”
君小心哪有能力再攀馬,愣在那裏不動。
金玉人隻好欺身下彎,右臂攬抱於他,抓向前頭,有若慈母抱小孩般倚向馬背,她立即縱馬狂奔離去。
情急之下,她也顧不得男女之別,將君小心抱倚自己懷中,君小心頓覺幽香傳來,十分舒暢,更覺得她酥胸貼向自己。軟軟柔柔,那種感覺實在奇妙而讓人癡醉,他輕輕瞧向金玉人,英氣中含帶柔美,誰說她不是大美人?
金玉人似覺有人在礁自己,往下低頭,君小心臉容就高自己不及三寸,她心頭蹦蹦亂跳,呼吸急促。他長大不少,甚至比哥哥還俊,更有那股任何人所沒有的吸引力,她正是被那吸引力所吸,日夜不能忘懷。
終於,她忍不住,湊向君小心,親向他嘴唇。管不得君小心比她小,管不得在狂奔中,她就是要親出這一吻。
君小心愣住了,卻不自禁地接受著,那幽香,那感覺,讓他覺得很特殊,也很美,他似乎貪婪地承受著,不敢舍棄,不肯讓時間流逝。
直到馬匹掠跳一小溪,方將兩人震開。
金玉人為之臉紅,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君小心則是貪得無厭:“好香的吻啊,我還要!”
顧不得金玉人窘困,又傾身抓扣她粉頸,吻得甚是深情,金玉人終於癡醉了。
又再一顛簸,馬匹掠過矮岩石,已把兩人掉落地麵。
金玉人羞紅著臉,斥笑道:“討厭,小色鬼!”
君小心嗬嗬笑起:“是你先親我的,你是小色女!”
“你怎麼可以如此說人家?”
“不說不說,我看你是嫁不成我哥哥,待我長大些再想辦法娶你如何?”
“等到那時,我都老了。”
“我最喜歡嫩牛吃老草。”
“你敢說我老?”
金玉人斥叫,已追向他。
君小心勉強逃開了,嗬嗬笑道:“說著玩的啦,要有緣分,躲都躲不掉,你選擇我,算你有眼光,不過也得看緣分啦!”
金玉人咳笑:“嫁給你的人,準倒了八輩子楣,我方才是情不自禁,現在我清醒了,眼光會放亮些,免得上了你的當。”
“嗬嗬.有緣,什麼當也得上,因為我就是開當鋪的嘛!沒時間,以後再說,被你一攪,方向都搞迷糊了,快告訴我,這裏是何處?”
“我也不清楚。”
“快看快猜,快想啊!”
“這麼急?”
“逃命當然急。”
金玉人也不敢耽擱,四下瞧瞧,發現一座山峰有半邊青黑斷崖,立即說道:
“那是黑險崖,再過去該是雷音穀。”
“就是那裏,快走啦!大美人!”
君小心不敢停留,踉蹌搶來馬匹,又策馬奔去。
金玉人急道:“喂,我呢?”
“留在這裏安全。”
“可是你傷得不輕。”
“總比沒命好,我得趕逃進雷音穀才行……”
他縱得更快,話未落,人馬已失。
金玉人無奈一笑,對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想及方才竟然情不自禁而大膽地親向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哪來的勇氣?但親都親了,想後悔也來不及。何況她似乎並未後悔,更感覺甜蜜在心頭。這麼多日子,她現在才發現自己更喜歡弟弟,而非哥哥君小差。
然而她倆相差六歲,會能結合嗎?
金玉人已不在乎這些了,她隻在乎感覺和緣分。
“若有緣,自會在一起。”
這是君小心說的,似諾言又非諾言。她卻把它當成諾言,心懷甜蜜,一切就等待緣分吧!
滿心欣喜,她也追向雷音穀,還可援手心上人。
那妖人和萬殺約鬥中,妖人忽見君小心被人以快馬救走,甚是嗔怒,哇哇大叫,連連數掌劈走萬殺,卻被他厚皮擋去不少功力,根本無法傷他。
妖人猝然用起超腦力攝向萬殺,吼著要他屈服。萬殺硬是抗拒,但覺腦袋痛得快裂開,又無法製使妖人,厲嗥中,已張口咬向妖人肩肉。一啃落下,妖人痛得咆哮,他也不客氣張嘴即咬,咋然一響,咬去萬殺一條左臂。齊肘而斷,萬殺唉叫,功力大泄,已被妖人劈出老遠。
妖人不肯體肉離身,又撲向前要取回肉片,萬殺咬得甚緊,不放即是不放。
妖人怒吼,猛砸猛打,砸落他牙齒,撬開嘴巴,抓出肉片,粘回肩頭。方自追向君小心。
萬殺已被打得傷重,鮮血狂吐,即快奄奄一息,他卻耐命得很,憑一口狠勁支撐著,他還想報此血海深仇,怎能就此喪命?
他漸漸移步,前往金玉樓。
他還得找陰不絕算帳,血淋淋的帳。
雷音穀已在望。
此穀真是怪異,曲麵高山,居中另有一座尖峰,峰頂如火山口,直通地底,峰底則如蜂巢般百孔千穿,無數天然通道四處亂竄,條條交叉相連。若在一頭喊叫,其聲細小,穿入洞中,經過回音折撞。幾秒鍾後則如奔雷般轟來,因而得名雷音穀,
如此多秘道,難怪君小心想以此為脫逃地。
君小心方策馬狂奔穀口,那妖人已追掠而至,化為青光快快如雷閃暴衝而來,直罩人馬。君小心想喝,想縱火山洞。妖人一掌打得馬頭稀爛,馬勢一頓,君小心已被甩撞山壁,撞得他頭暈眼花。
妖人哇哇大笑,身形在空中蠕動,似想欣賞君小心糗態。
君小心怒斥:“臭妖怪,笨妖怪,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顧不得頭暈,頓時躥往洞中,想逃之夭夭。
妖人豈能讓他脫逃,立即追人,一掌勁打得君小心往前摔撲。
君小心唉呀呀尖叫,以為非摔得鼻青臉腫,豈知竟然摔向一塊硬板,還似裝了輪子整個人已往洞內滑衝。
妖人見狀.莫名不解,眼看君小心就要進了,自是極速追去。化為青光,猛追其後,轉個彎,君小心就在前麵不及三尺,他邊吼怪叫,又是掌勁劈出,想砸傷君小心,豈知掌勁劈來,人雖打中,卻又加強推力,那滑板溜得更快,唰的一聲,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