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鳳鳴殿了,因為每逢春時,百鳥朝鳳,鳴音如歌,因此鳳鳴一名源於此。
月照宮殿,清霜輝輝,讓人觀之神傾。
恒羽告離了張伯,便向鳳鳴主殿走去。
夜間的花靜靜,沒了白日時的明媚,幽幽的花香隨風舞來,鼻間便迎了滿滿的香味。
忽然,恒羽停了下。
隻見紅色花朵鋪了滿地,其間被風吹過,那花朵化作跳動的火焰隨著風競相舞動,轉而,大片大片的火焰便踏過了眼前所有的畫麵。
一襲燦如朝霞的紅色身影在花朵的深處駐著,衣袖紛飛,如火尾焰的花瓣四散開去,那遠離生死的美麗,花香至月下,靜靜地,萬千紅塵隻剩下那挺立的身影。
赤色的發絲。
那人回首,映著月輝,如烈火般的鳳眸現了出。
這時,恒羽耳邊似乎聽到了鳳凰唱出的歌。
“還要看多久。”
冷冷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恒羽聽後微皺了眉,但並未有搭話的興趣,便不聞地向前走。
但下一刻,紅色契著傲氣的衣擺便出現在視線中,向上看去,隻見那□□上落著花瓣,修長的手指摘下,瞬間少年的手中騰起火焰,空氣變得微熱,而那花瓣如今看來,隻剩下灰了。
“把你烤上一烤,也不會少兩缺斤吧。”
那語氣帶著四分傲氣,六分霸道。
恒羽隨之抬眼去看,隻見一雙紅如烈火的鳳眸染盡了月色的光華。
“還是涼快一些舒服。”
恒羽盯著身旁紅色的花,淡淡說道,語氣絲毫不為少年桀驁的聲音所激。
紅衣少年眉峰豔如赤色的綺羅,韶華間,仿佛喝罷殘酒。
“很久,沒人敢這樣說話了。”
那聲音須臾間有著幾分笑意,但那笑意並未讓人覺得溫暖,配上他俊美的麵容後讓人心生臣服,轉而少年紅色的鳳眸盯著恒羽,白皙的手心燃起了耀眼的火焰。
火光一會兒便沿著左袖蔓延了開,不時袖子被燒著了大半。
恒羽皺了皺眉頭,不知為何,自己的衣袖被燒著但身體卻毫發未傷,不去瞧那少年,他隻輕輕在起火的袖子上拍了幾下,確實隻是拍了幾下,火就滅了。
少年嘴角沉了沉,眸子中的流光轉而湮透了曼曼夜色。
恒羽默默盯著眼前高出自己半頭的少年,如今自己穿著這樣的衣服前去賞花已不現實。
“知道這紅色花朵。”
那少年望了望花海,驕傲如他,一時好聽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不知道。”恒羽淡淡地回答,聽不出帶有感情。
腦中理清了當前的局勢,恒羽心中對眼前的少年多了一絲好奇。
“知道,它的來曆嗎。”絲毫不為所怒,少年紅色的鳳眸盯著自己。
恒羽搖了搖頭,兩人之間站得很近,依稀可以聞到那人身上淡淡的花香。
“這花喚作火舞,是鳳凰涅槃浴火所生,火舞本無味,但如若附上鳳凰之力,便花香自織。”
鼻尖的花香奇異,讓人聞之怡神,恒羽心想既然如此,這花香便是來自鳳凰之力了。
那少年身影擁了所有月色,星月落子劃過了夜空。
“你便是鳳祥恒羽。”聲音仍是冷冷。
“太子殿下甚是聰慧。”
恒羽揖了一禮,眼前少年出眾的容貌與鳳凰之力,便是二皇兄——太子鳳祥帝曜無疑,而大皇子早早夭折在了娘胎裏,帝君悲極處喜得鳳子,後又天降祥瑞,於是可以聯想到當時帝曜出世怎樣的風光,但如若此時換做他人,隻會唯恐得罪了當今太子而心生怯意。如此想來,恒羽足足稱得上一個怪人。
這段看起來不起眼的相遇並未在恒羽心中留下什麼,唯獨自己少有的昂貴衣服掛了彩,但若這是母妃親手縫製的衣服,想來便沒有恒羽今日的淡然了,所以又不得不說恒羽運氣不錯。
左袖被燒得如同黑炭一般,隨後,小人兒便轉首走去,那方向是出殿的路。
夜色驚鴻,但鳳祥帝曜臉上的表情卻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