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3)

剛入卯時,恒羽便被陳媽喊起來,腦袋還有些昏沉沉的。記憶中母妃親自給自己梳了發,適當的吃了一些糕點後,便在母妃期待的眼神中坐上了馬車。

馬車是張伯趕行的,勻速平穩,隻聽張伯輕呼了一句:“六皇子,鄙人把馬速放慢了些,天色還早,皇子可以小睡片刻,養精蓄銳噻。”

恒羽聽後撩開簾子,笑著說道:“那就有勞張伯了。”

張伯聽後,鼻子一酸,更是不敢怠慢,隻為了六殿下能安穩的休息。

印象中,自六殿下生下來,鳳祥的上位就很少探看母子。做下人的都心疼自己的主子,不說林貴妃是左丞相的幺女,在進宮後那也是集帝寵萬分的。可誰又料到,鳳祥的六殿下竟然毫無天佑之征,些許因此上位就對娘娘的思念淡了,古言道帝王本無情,就算是忤逆的話,老實的張伯也還是在心頭念了幾遍,最後歎了口氣。

坐在馬車內的恒羽從窗子朝外望去,天邊露出了魚肚白,朝陽生機勃勃,早已離開了馥蘭宮,一路上馬車在皇宮中走了約摸半個時辰,終是到了目的地——儀鳳學堂。

張伯示意恒羽踩在自己的背上,但小人兒卻搖了頭,風輕雲淡的拉著張伯的手跳下馬車。

張伯心裏又是一陣心疼。

“喲,老四你瞧瞧,這是誰。”

一個張揚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恒羽似乎沒聽見,仍不緊不慢地向學堂走去。

一個附合的聲音隨即答道:“三哥,這麵貌倒生的緊,臣弟我看不出。”

一旁的張伯忙介紹到:“三殿下、四殿下,這位是六……”話還未說完,便被年幼的童聲打斷:“嗬,主子還未開口,你這奴才倒嚷嚷什麼。”

口吻中的歧視就像一把利劍刺得恒羽心中一顫。

恒羽仿若才聽見,恭敬地扭過身,揖了個禮,問候道:“想來這便是三皇兄、四皇兄,臣弟要道聲早給兄長們。”聲音謙恭,沉著冷靜。

隻見眼前華麗的馬車前站著兩個男孩,一人著五顏六色的花衣、一人著橙衣,上好的衣服穿在兩人身上到貼身好看,但那明顯堆在臉上的嫌棄笑容愣是讓光鮮的容貌打了個折扣。

並未從小人兒的臉上瞧出什麼,四皇子倒顯得有些失望。

但一旁的三皇子卻笑開了嘴:“哦?你這外人竟說是我們六皇弟?殿下我怎麼從未聽說有一個六弟啊,這可倒怪了,難道你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野孩子?”說罷一挑眉,很是神氣地笑著。

恒羽的眼睛迸裂,在聽到那樣的話時,咫尺間,他聽到自己握緊拳頭的骨頭聲,一瞬間,身旁的環境化作空白,隻剩下自己所盯住的獵物。

“難道三皇兄是在質疑父皇的存在?如果我是野孩子,那皇兄的意思不是……”

恒羽冷冷地說著,站在自己麵前高出一頭的三皇子明白自己說錯了話,臉色霎時白了。

“何事喧嘩。”

冷淡不俗的少年嗓音悄然從身後響起。

一旁本身還頗有氣勢的三皇子立刻便軟了身子。

四皇子則顫顫地站著,仿佛下一刻就會摔個跟頭。

張伯呆了呆。

原來這就是宮人常提起的太子殿下,他小小年紀,舉手投足已是不凡。

身著深紅色羽衣的少年斂下烈火般的眼瞼,袖邊金鑲線,下擺一隻赤色鳳凰傲天展翅,紅色如天邊朝陽的發管整的束著,清晨勃勃的輝光照在他的身上,如初仙謫,耀人的容貌生生刺著三皇子,讓他不敢直視。

映在恒羽眼前的帝曜神態淩冽,如烈火般的長發微微揚起,入鬢的眉像新月,似火的眼睛亮如星子,鳳眼微沉,其間的氣勢盡在一言一舉。玉一般的肌膚仿若在陽光下暈著光芒,如刀刻般的完美容顏與已可預見的修長身形無不宣泄著上天給予的寵溺。

“二、二皇兄,我和四弟隻是待他問候幾句……”

說罷身後的四皇子忙迎合地點頭,頻率極快,生怕那人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