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是一個時尚的詞。我不知道“夢想”和“理想”有什麼樣的差別。
在我的世界裏,夢想談及最多。因為一群談及夢想的朋友。
學校附近的砂鍋店老板胖叔有自己的夢想。他曾經說,“我的夢想就是在不惑的年紀裏,把獨一味砂鍋店開上十幾家,走進武漢各大高校的食堂。”那時他因為江大食堂把他趕出而耿耿於懷,他說,“他要把他的獨一味名聲打響,做成武漢的特色品牌,讓江大的那群王八蛋後悔去吧!”我聽後哈哈大笑。
剛剛進入大學的時候,便認識了胖叔,那時他還在我們學校的文雅食堂二樓做砂鍋。二樓的其它窗口冷冷清清,而他的生意火得不得了,砂鍋一天能夠賣出一千二三百份兒。獨一味砂鍋成為了江大的十優小吃,胖叔本人在校內名聲大噪,學校的一些社團學生組織都和他有著很好的聯係,他個人有著很好的性格和魅力,外加有一顆公益之心,在學校內經常幫助一些貧困或者患病的學生。
我認識他是因為大一時對他的一次采訪。第一次接觸隻是覺得他和別的商家不同,在後麵的慢慢深入了解之後,我才知道他的身上有著一股勁兒,現在想來算是夢想的力量吧!
這樣安靜自在的日子沒過多久,文雅食堂整個對外承包,他不得已放棄在學校食堂穩定的客源,在學校附近開了兩家砂鍋店。這對他無疑是一個打擊,曾經豐厚的收入沒了,辛辛苦苦打出的獨一味砂鍋品牌也多多少少受到了挫折。
離開校園的他很大程度上意味著重頭開始,每次提及江大他還是會憤憤不平。如今離開江大已經一年多了,他的事業正在如火如荼的全麵展開,除了留在漢陽的兩家砂鍋店,在武昌也開了三四家,他培養了三十多名和他一起做砂鍋的徒弟,並且注冊了饒恕獨一味砂鍋飲食有限公司。一次去武昌看他,回來的路上他驚異地說,他也沒有預料到自己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實現自己的承諾。
我心裏暗想似乎應該感謝江大那群“王八蛋”吧!如果不是將胖叔趕出,他可能還是偏安一隅,每天靠著一千二三百份兒的砂鍋過日子,誌得意滿。雖然嘴上每天掛著夢想,但實現夢想的帆船卻遲遲不能起航,也許當自己處於一個絕處逢生的地步時才會去重拾自己的夢想,認真思考自己的未來!
夢想是什麼,具體闡釋似乎也未必能自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體會,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故事來說明夢想是什麼,究竟如何在起作用?或許,他們隻是假以夢想之名來為自己對未來的追求和憧憬做一次高度濃縮的概括。
夢想,南區草坪的聚會,在話題中頻頻提到的詞彙。
我們每一個人處於青春的校園,在這樣一個沒有多少壓力和現實的地方,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極盡張揚膨脹,每一寸激情都在無所顧忌的擴張,理想主義高漲,夢想叢生,每個人腦海中描繪出的遠景圖都是那樣充滿向往的陽光。
從BJ回來之後,曾經談夢想的那一群人似乎都消散了,有的回家,有的實習上班,有的創業。一下子他們都到了現實的世界裏,而我們還在為自己想象的世界裏徜徉。再聚首,聊天總也找不到那時的熱血和感覺,不會再讓你衝動去開辟新的領域,而是讓你在原地駐足反思,理智麵對。我知道兩者需要一個有力的平衡,在感性和理性的天平上找尋能夠駕馭自己生活和未來的契合點。
失去熱情的生活便是一潭死水,事實上波瀾不驚的水麵並未蘊藏多麼巨大的能量,一切皆在一個可知的範圍裏。被那樣的生活所吞噬,內心不禁一陣惶恐。
和延奇在南區草坪坐著,兩個人聊天。不經意間話題又開始向夢想牽扯,回想以前曾經能夠在一起誌同道合的人,如今都已經被綁在了現實的十字架上。進入現實的社會,大家都忙著適應社會的環境,忙著賺錢,忙著買房買車,忙著結婚生子,忙著人際關係,忙著養孩養家直至和自己父母的人生軌道相接,哪裏還有空閑的時間容你去任性,讓你去肆無忌憚的做著和別人不一樣的事情?雖說才二十出頭,怎麼已經像判了社會的無期徒刑?幾分鍾便把自己千篇一律的人生想了好幾遍,看似沒有漏洞,隻因它已經成為千百年來固定不變的程式。說實話,我不甘心。
周末去漢口找劉學聊天,兩個人在他樓下的座椅上等他下班。好久不見需要彼此交流一下內心的思想,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淩晨兩點,燒烤攤,三個人,三瓶酒。
三個人的姿勢像極了在BJ流浪時的模樣。
就那樣坐著,當初來時想好的話題不知為何已經不知道忘在了哪裏,隨性聊著家常,“準備明天去看房子”、“上班看完了《紅高粱》”、“那個拤餅真的好吃嗎?”說著說著又說到了去BJ時在高碑店吃過的驢肉火燒是如何的美味難忘……